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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3页）

十八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1）

第二天早上，王永耀破例起得很晚。

王红豆恭敬地走上去，十分庄重而恳切地说：

“爸爸，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们还是到沿海去吧，这里的投资环境太差了……”他还没说完，他父亲就向他一摆手：

“我已经决定：将锦绣公司也就是那座纺织厂买下。并且已经与汤书记联系好了，马上进行谈判。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进行这场谈判。”

“你买这么个烂厂子究竟有什么价值？”王红豆很有气地瞪着父亲。

王永耀为儿子不理解而十分恼火，忿忿地说：“你懂个什么？我就是要买这个厂！”

“我是你的儿子，又是你的总经理，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我们去沿海，重新买一块地，盖新厂房、新办公楼，一切从新开始，多好。爸……”

王永耀的助理陈明也说：“董事长，总经理说得有道理，不捡破烂，从‘新’开始，利利索索，清清爽爽，确实很好。捡他们的破烂，里面的麻烦很多。要你带工人啦，还老帐啦，特别是他们的政策喜欢变，一时左得连自己人也当敌人整，一时右得心慈手软，求稳怕乱，执法不力，坏人当道，没有安全感……”

“爸，你想，这些破烂的厂房，陈旧的设备，我们买过来完全用不着，倒还要一笔清除费，这哪是正常的经营活动呢？”

王永耀一脸严肃，沉声说：“确实不正常。本来就不正常。但人的感情，许多时候就是要驱使你作些使人费解的事，你没有办法。这件事我说了算！”

“我们的意见你就一点也听不进了？这么大的事……”

“我还在，你们必须听我的！”

“王氏家业是祖祖辈辈创下来的家业，你……”

“正因为如此这个烂厂我就买定了！”

“你真是老了！”

“我只想对你们说：这是我们的真正故土，故土就是我们祖先。请你理解……”

“可是商人的追求永远是金钱的满足，而不是精神的迷恋。”

“不，你们错了，不讲感情，什么人也不是了。”

“你讲的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呢？我看是一种老固执！”

下午，王永耀就坐在了谈判桌上，当然还有他儿子王红豆。参加的人主要有市委主管工业的副书记汤远金，市政府经委胡主任等。

谈了半天。主要是价格谈判。王永耀最大限度只肯出5000万人民币。

胡主任说：“就按账面资产，是亿多，除去倒塌的锦绣大厦6000万，也还有个亿……”

王永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看了账面数，的确是这样。胡主任是从事多年经济工作的，一定知道折旧吧，你那老房子，有的还是我父亲手里修建的，那些老设备，用了几十年，已经老朽，毫无用处，到底应该折去多少，到底还有多少　价值，我想您是清楚的。我想，最多也不过还剩下30％的价值，可算个3600万。”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2）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2）

王红豆有点迫不及待地说：“要说，这是父亲要讲感情，一定要买故乡这个厂子。其实这个厂子剩下的一切对我们毫无用处，相反倒还要我们一笔拆清费……”

汤书记显得底气不足地说：“尊敬的董事长、总经理，你们说得有道理，但你们是大老板，是干大事业的，应以长远为重，不能只算一些小比例……”

王永耀显得轻篾地一笑：“尊敬的汤书记，做经济工作，可得按经济规律办事，反之就是政治空谈。一个企业，如果连折旧也不计算、不提取、不积累，那不是‘一代光’吗？”

胡主任忙说：“这个厂原来也提取了的，后来嘛，亏损越来越大，为了给工人们发点工资，就没有提留什么了……”

“哦，你们搞的‘分光吃净’，‘一代光’？”

“哈哈哈……”

“哈哈哈……”

汤书记在笑声中掩去了不少尴尬，尽力撑起一副尊容，说：“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这么大一片厂子地基，按现在的市价，价值应该是多少？”

王永耀亲切地对着汤书记笑一下：“要讲地基嘛，这厂子的地基可是我高祖祖手里就买下了的，是我家祖业，属于应该保护的私有财产呢。不过这是玩笑话，哈哈哈……但是我给5000万，这里面就包括了地基1400万。这点地基，我给这个数，是很够意思的。”

沉默了一会，胡主任问：“我想请教一下董事长和总经理，你们买了后到底准备发展什么项目？”

王永耀以为胡主任要问带政治色彩的话，原来是问这个问题，于是很随和地说：

“这个嘛，我也清楚，也不是要向你们保密，你们政府已经明文规定不再办公有制企业。主要是我们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但我相信，不管是什么项目，我肯定比你们管理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