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行至沧咏亭的楚雯月一直隔着玉扇骨缝偷窥石青红,他身侧的国舅倒是正大光明地看着石青红。
没一会儿,一群宫人拥着一位轻飘飘的美人来到了沧咏亭。
这位一看那衣服、那架势、那容貌、那肚子,那绝对就是个当宠的妃子。凤后跟这个人比起来,姿色上确实要损伤不少。
宠妃挪步过来,轻摇曼步地来到凤后面前,先给凤后行礼。
凤后忙命令宠妃身旁人扶起宠妃,柔声道:“早便与你说了,腹中有胎不用施礼。”
国舅柔柔唤道:“哥哥……”
石青红微微一挑眉,原来这就是白妃。
白妃软声言道:“少华如若领头不敬,那往后宫人们便更可怙恩恃宠了。”
凤后亲自过来,扶起白妃:“那些事本御不允许发生,更不允许弟弟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腹中可是皇帝的骨血……”
白妃低声应道:“是,少华听凤后的。”
“哥哥……”国舅扶着白妃,楚雯月将位置让出来;他站在石青红坐着的这边,只需微微一扭脸就能看见石青红。只是这样,让他晕得有些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哥哥,今早你不是说吐得无力,怎么来这边的……”
白妃温柔一笑:“我听闻皇子的未来岳母来了宫里,耐不住好奇便来看看……哪位,这位便是石家家主吗?”他盈盈美目凝视着石青红,别有深意地暗暗点了下头,随即微笑道:“少华替弟弟向石家主讨句话。”
凤后微微一怔,眼睛瞥向白妃的弟弟白芙蓉,又瞥向低眼的石青红。他没说什么,只是观察着。忽然察觉到白芙蓉对石青红那与众不同的态度,不由微微一笑。
白妃的一句话,亭内亭外的人都关注着石青红。一下子得到所有人的注目,石青红觉得很不自在。她吞咽了一口水,抓住石昔日的手:“什,什么话?”
亭内外的人多少都被石青红的结巴逗笑了,只有楚雯月微微蹙眉,既为众人嘲笑石青红也为石青红的结巴。就是因为这样复杂的情绪,令他无法这样旁观着国舅对石青红的情意绵绵。表姐也告诉过他,石青红就是为了这白国舅才来的京都……说不定也是因此才在京都定居……整个沧咏亭里楚雯月的脸色最难看,想提出先回去的话一直就压在喉咙里,好容易到了嘴边又被舌头压了回去。
但在看到石青红因为白芙蓉的道歉而缓和的态度,烦躁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注定结不了果实的花,不如趁还来得及就掐掉的好。
白妃淡淡一笑:“上次弟弟带回来的包裹里有一种奇怪的果实,从所未见,也不知如何吃法;后来我的一个侍婢大胆试吃了下,确实极佳的美味,敢问那是何物?”
石青红想了想,想起她给昔日留的石榴,微微一笑:“那叫石榴……”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愣了下。尤其是楚雯月。
楚雯月的一个侍婢开口道:“不可混说,我们这边有一个小哥就叫石榴……”
石青红笑笑:“有人名为石榴,有果名为石榴,这也不是不能的。我们那边还有人叫狗尾巴呢!”
她的话引来一众人等的哄堂大笑。
凤后的脸都因为过量的笑而微微泛红:“哪有人叫那个粗俗的名字的……”
石青红笑笑:“山里穷人养不活孩子,给孩子一个贱名,希望上下界的神灵因为嫌弃这名字低贱而放过孩子……”
“喔,那这石榴又是何故呢?”
极元莲故意对楚雯月笑笑,又对石青红微微笑。
石青红回笑道:“这里面的寓意就美极了。石榴外皮丹色,意味着红火日子;石榴内饱满,意味着子子孙孙,这正是‘千房同膜,千子如一’……”
“说的妙极了!”
一个女人拍着手走过来,石青红见过这人,正是那匆匆一面的皇帝。
皇帝一过来,群男膜拜就石青红一个没跪。倒不是她不想跪,而是不好跪——她前面有桌子和石凳,左边是凤后的侍官,右边是昔日和楚雯月。最后只好软下膝盖,意思意思。
皇帝走过来笑着对石青红说:“这石榴名字也好,失去的留住,还正巧和太女妃的近侍官一个名儿。本来太女还觉得这名字不好,要改;现在寡人看毋须修正,如此便好!”
石青红正尴尬的凌驾于一群跪拜的人头之上,见皇帝走过来,忙就着椅子跪了下来。
皇帝笑着:“这是为何?”
石青红干笑着:“回,回陛下的话,草民实在是跪不到地上惟恐失礼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