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那我又算什么?
我的现状,又是什么?
——在边缘徘徊,曾经的过去是遗忘掉的未来。
时间不知是几点,我只能微微看见遥远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啊啊,这种老套的描写还真是要命。
我打算结束在脑海中那毫无意义的自问自答,闭上眼睛让思绪放空。
很奇怪。我明明能够感受到那有如荆棘般的利刺扎入我的右臂甚至穿过指尖、能够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留下变得冰凉,但丝毫感觉不到来自于那里的疼痛。
要说到痛……除了右臂的伤口、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还都有感觉。
能够感觉疼痛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引线。就像我的那只右臂一样吧……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就会自然而然地让它去阻挡那些无法躲闪的攻击、即使受伤流血也不会在意,但后果总是可悲的。
我再次尝试挪动那只手,但是根本不行。
——彻底地废掉了,最起码目前来说是这样。
披肩的长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沾着血浆的部分紧贴着身子或是地面。我想,一定很难看……
我并不是没有力气大声求救,要说他们给我留下的生命力的话爬到医院也是足够的。
只是,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
一切无论怎样都无所谓然。
希望那种东西,本身就是为了别人怎样而创造出的词语。
我微微抬眼,天边的亮光正在逐渐吞噬着另一边的黑暗——也许那种深蓝已经无法被称之为黑暗了。夜过去了,在那之后所剩下的,唯有光芒万丈。
天亮了,同时也意味着,也许会有很大的麻烦。
于是,似乎是很自然而然地……就像是大多数人应遇到的那样,我被早起的居民发现,之后就被送到了医院。
我开始觉得好笑。明明见到我时已经吓得快瘫在地上了,为什么还要如此?
也许人类总是本能地想要做些所谓的善事吧……尽管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善”。因此,这世上就有了这样一个词汇,名为“Ipocrisia”,即伪善。
病房里是医院特有的药水味道,仪器的声响比蜜蜂还要缠人。我静静地望着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位黑衣小婴儿,内心的平静连我自己都出乎意料。
“里包恩,”我选择先开口,“如果是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情报的话我只能说声抱歉,唯一的线索你也应该知道:黑曜中学是个不容忽视的地方。”
“说过要给蠢纲补习的吧。”他除了这句丝毫不搭调的话之外什么都没有说,不对、应该说是在等着我说出什么。
“不在排名之内、也没有带有记号的挂表,但却和那些风纪委员的伤明显是一伙的作为。因为我的特殊性而影响到了你至今为止的一切推断,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你所疑惑的就应该是这点。”我微微地眯起眼睛,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的那面墙壁,连脑子都懒得去思考,直接把心中所想的道出。
这位杀手压低了帽檐,沉默的空气犹如无法流通一般。
我想我果然还是太过于弱小了。甚至没有了可以提高自己价值的筹码。连曾经那唯一的后路都消失的模糊不清。
然而这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推门的声音而打破:
“里包恩——!”沢田满头大汗地冲进来,“风纪委员、池田学长、京子的大哥……为什么连晴同学也……”
……
如何回答?
我别过头去,不想理会那焦急的音色。
“呵,没有活着的意志么?还真是可悲啊,晴。”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里包恩并没有去看沢田,反而用一句简单的对白结束了我们之前那简单的对话。
“……没有、活着的……意志吗?”刚刚进来的沢田轻轻重复着里包恩刚才的话,明显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涵义。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沢田纲吉的圣母光辉不比某些玛丽苏还要差。
“夏马尔,”我看向面前的这位彭格列十代首领,“‘三叉戟’夏马尔,我要见他。”
我说的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