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阿三打着酒嗝过来非要让我给大家唱首歌来听。
我最讨厌白酒味儿,把他推到一边,摇头不允。阿三整个笑脸立马就哭丧下去,跟死了至亲一样。
其他我手下的人也跟着阿三起哄,我受逼不过,上花轿头一回搬地走到顾北辰刚刚站过的位置,嘴巴对着话筒,吹了两口气。
从我上台那一刻起,大厅里热闹的气氛安静下去不少,他们都将视线落到我身上。我从这些眼睛里找到华震的那双。
他一直跟周海莎坐在角落里,偶尔与路过的人交谈,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安静。
两个人之间也很少有交流。
从刚才我就奇怪的很,因为这两个人……跟本就不像是夫妻该有的模样。
不习惯在台上待那么久,我清清嗓子,笑道:“今天是高兴的日子,给大家唱首曲子,可好?”
掌声与叫好声此起彼落,我把话筒从支架上摘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唱了一首朴树的《那些花儿》。
这是我一下子就想起来的歌。
是我跟华震在孤儿院时最爱唱的歌。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已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歌已经唱完了。
唱的时候,与华震儿时的画面一遍遍在我的脑袋里回荡。
我记起我们在孤儿院的学校上课时。
是一个夏天的傍晚。
我十二岁。
已经放学了,我还坐在最后排自己的位置上,双眉皱成毛毛虫,来来回回地扭。
落日余辉的光芒从窗户玻璃照进来,把所有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我看着窗户,思索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该怎么回宿舍里去。
虽然已经上过生理辅导课,但真的来时,仍旧羞得不敢见人。
喔,忘记跟你们说,那一天,是我初潮的日子。
裤子都湿了,红红的一片,就这样走出学校,羞也羞死了。
当时我就想,是不是要等干了之后再走呢?
这时,斑级的门被推开了。
猛地抬头,华震的脑袋出现在门缝里,看到我时,嘴巴咧得大大的,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笑着大声说,“可算找到你啦!”
我也尴尬地笑了,擦擦额头的汗水,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摆摆手,接着笑。
华震的笑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个不停。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玩。”
摇头。
“怎么啦?”
“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