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爷的葬礼你也得去。”他镇定多了,“我叔叔才刚走,现在应该还有机会。我试试看,不行就算了。”
我看着他,问:“那得多危险?”
“这种程度的危险已经没关系了。”
调查终于结束了,他们在叔叔最后用的水杯里找到了慢性毒药。抓捕了一个嫌疑人,是他的菲佣。菲佣咬出的毒药售卖人已经死了,线索暂时断了。
毫无疑问,她只是个替代品。
孟九爷的葬礼不能耽误,我只好先回去参加葬礼。虽然韩千树不在,但他叔叔去世的事已经出了报道,所以他们家也算理解。
参加完葬礼后,我专程去见了黑人警官。
跟他见面的目的是想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怎么看,想问问我该不该把我对林至美的怀疑说出去。
他想了想,说:“我认为应该说出去,但你要委婉,并且要强调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要咨询你的律师,要小心对方告你诽谤。”
我点头,说:“你们没有在那个家族派卧底么?”
“也全都死了。”他说:“我所告诉你的已经涉及到了机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这些集团之间都是朋友,彼此间都有联系。所有的卧底,只有她一个人得手,而且我们确定已经得手。我上次没有告诉你……她发了秘密文件,可关于她得手后,资料在哪,怎样取得,全被人改成了乱码。”
“你们很相信她一定拿到了资料?”
“是的。”
“为什么这么相信?”
“我上次已经说过理由了。”他看着我,问:“你也希望他们消失吗?”
“是啊。”我说:“我丈夫遇到了威胁。”
“不要担心,他最近还是安全的,前提是他在德国境内。”
“他在美国。”
“你愿意告诉我他遇到了什么样的威胁吗?”
我当然愿意。
我把事情说了之后,他良久无语。
我没说李昂那段,因为他现在真的还帮不上忙。也许他很快就翻身了,可我很怕我们撑不到那天。
“很难办吧?”我说:“我们没有任何选择。”
“你现在所住的街区不归我了,否则我还可以帮助你,告诉法官我确定你没有虐待过那孩子,让那孩子回来。”
“谢谢。”这是违法的,他能这么说,我已经感受到了善意,“谢谢。”
“你们需要我吗?”
“嗯?”
“从警察的角度上,我帮不上忙,但从我私人可以。”他认真地说:“我可以辞职,虽然你已经有了很多保镖。”
我愕然,“你……”
“许多人认为在这件事上警察非常无能。但我们为此做了很多努力,很多同事为此付出了性命。你知道的,法律没有绝对的完美,他们钻了法律的空子,还有其他一些因素,这让我们明知他们有罪,却依然毫无办法。”他低声说:“我希望你跟你丈夫都平安无事。也许我比其他的保镖要好用一些。”
“谢谢。”我跟他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至少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他很正直。这样的人至少让我安心,“谢谢。”
他笑了笑,说:“我需要一周。”
“好,谢谢你,非常谢谢。”
“希望一切都是顺利的。”
我联络了韩千树,他暂时还好。这让我稍稍安心,他不让我离开德国,因为觉得这里比美国安全,但现在我跟他只要一会儿不见,心里就十分担心,害怕,甚至惶恐。
我受不了这种折磨,虽然这样飞来飞去真的太累了,还是决定去了华盛顿。
到了给韩千树打电话,才知道他不在。
他跟李昂一起去了新奥尔良。
我就先呆在叔叔家,和婶婶聊了天,她依然十分悲痛,我们彼此安慰着,心力交瘁。
入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给韩千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