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寻求政府帮助吗?”
“她的丈夫在本地的政府部门工作,在里面有一些朋友,他们会帮助他一起利用法律和执行的漏洞。”
“原来如此。”
“所以这起诉求最后很可能会变成基金会负担她们的最低生活需求。”他解释道:“但因为基金会的能力有限,只能够做到帮助她离婚,以及每个月一些微薄的资金帮助。”
“不能把她丈夫送进监狱?”
真不可思议。
“就目前的情形很难,医院只会出具她们确实被殴打,但按照这里的法律,警方需要切实的证据。”他苦笑道:“但这样的家庭暴力事件真的很难取证,而且那位女士很惧怕她丈夫,她不敢再回到他的身边,一分钟都不肯。”
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那么她经济条件如何?住房和工作以及保险都有吗?”
“她的孩子太小,这里的工作强度比较高,没有为哺乳期妇女专程安排的特殊工作,普通工作不愿意接受她。她没有住房,她的丈夫早就停掉了她的保险,她几乎一无所有。可她的丈夫歧视女儿,扬言如果她不把女儿带走就让那孩子无声无息地消失。”
“太过分了……”
“是的。”他无奈地说:“但这是无奈的现状。好在基金会可以保证那孩子顺利读书,可以让她们有食物,住在我们的救助站里的话,条件也还不错。”
我心里五味杂陈,因为清楚地知道基金会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比她们更可怜的也比比皆是。我们无法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韩千树也受了很大震动,因为她们的样子真的太可怜了,所以他问:“那我能够以我的私人身份特别赞助她们吗?”
“这不合适。”我解释给他,“你是我丈夫,你以私人身份也没有用。基金会必须保证公正。”
刚说到这,电话突然响了,工作人员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脸上立刻就变色了。她放下电话后,对我们说:“那位女士逃跑了。”
“逃跑?”
“是的,她把孩子丢在了医院,自己离开了。”
“她怎么会逃跑?”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暂时还不清楚,但因为孩子的伤势更重,而她说不希望更多人陪她,所以工作人员主要在陪着孩子。也许她是计划好的,要把孩子丢给基金会,她自己离开……”她说完立刻发现自己的不严谨,又改口说:“虽然这样的事也有先例,但现在尚不能确定。”
我连忙和韩千树去了医院。
医院人非常多,各个窗口都排着长队。
基金会只去了两个人,一个在交费,另一个则在配合医生给孩子做检查。
因为妈妈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孩子的伤势又非常严重,此时不停地哼着,小嘴鲜红。刚刚孩子穿着衣服,我并没有看明白,现在才发现孩子身上很多伤,医生说她的肋骨断了两根,一根插入内脏,需要立刻做手术。
213糟糕的世界
虽然孩子的妈妈逃走了,但救助依旧有必要进行。
因为孩子在进手术室之前还能哼哼,我真的没有想太多。我觉得还能哭是生命力顽强的表现,却迟迟无法开始手术,因为在场没有孩子的合法监护人,院方说她情况危急,需要手术同意书!
因为妈妈跑了,一时间遍寻不到,只能找她的父亲。
我原以为这种事父亲总是会来的,没想到他父亲一听事情,立刻就找借口搪塞,说他不在本地,又拒绝给我们其他亲戚的电话。
于是我们联络了警方,因为基金会的强大后盾,在打报警电话无果之后,动用了关系,找来了警察局局长。
在这段期间里,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地沟通医院这边,但他们坚持说需要签过手术同意书才能手术,因为孩子随时会死,院方不想担责任!
局长答应帮我们找孩子的父亲过来,但孩子等不及他们的速度,医院又不肯松口。令人惊惧的是,他们所有人的态度完全是漠视的,仿佛这孩子死不死都没有关系。
面对这种状况,基金会还算有些经验,请来了我们的无国界医生,借用医院的手术室进行手术。
因为这件事经过了警察局局长的同意,在这个特权的力量大于司法的地区,我们这样虽然也不合法,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一个小时才把医护人员配备齐全。期间我去了看了那孩子,她长着一只眼睛望着我,黑黑的眼珠里满是眼泪。
她还不会说什么话,嘴里不断地在念叨“妈妈”这个单词。
我想安慰她,可她同样恐惧浅色人种,显然是因为肤色受到过严重伤害。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