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钱容华这个落魄货,皇后眸色渐沉。好啊,这厮别的没有,添乱的本事倒是渐长。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太后那里受了气,之后在御花园碰到慎婉仪,便有了故事。
媚上欺下的玩意,自己有气不得发,便拿慎婉仪出气。
本宫还要拿你出气呢,皇后暗哼,朝常嬷嬷使了个脸色。
常嬷嬷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皇后娘娘驾到,慎婉仪还不出来迎驾。”
慎婉仪惶惶然起身,无奈身子乏力,颤了颤似要倒下。三千青丝温顺服贴在胸前脑后,孱弱的姿态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皇后见了这幅病态,没来由一阵心烦,怎么越发像她妹妹纯婉媛。果然,姐妹俩一路货色。
“行啦,你就躺着吧,起不来就别勉强。”做给谁看呢,皇上又不在。
“谢娘娘不怪责嫔妾失礼。”慎婉仪虚弱回话,不敢因病有所怠慢。
“方才本宫过来时无意间听到钱容华的名字,钱容华她怎么了,与你有何嫌隙。”
慎婉仪低着头,讷讷道,“钱姐姐与嫔妾无碍,是嫔妾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而不自知。”
慎婉仪这态度,分明是怕惹怒钱容华,不敢照实禀报。
皇后懒得听她废话,直接指向慎婉仪身边的宫婢。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自家主子在御花园久跪,你这当奴才的竟然知情不报,任由主子在那跪着。奴才失职理当重罚,你若不把事情原委给本宫说清楚讲明白,以后也别当差了,到浣衣局候着吧。”
如果说冷宫是每个妃嫔的噩梦,那么浣衣局就是每个宫女的劫难。
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只能在那里苦熬,直至年满二十五得恩典出宫嫁人。
皇后发了狠话,宫婢岂敢不尊,猛然叩首泣言。
“娘娘明鉴,奴婢今早陪着主子到御花园游玩,路上碰到钱主子。但见她怒气冲冲,好似情绪不郁,主子怕惹钱主子不快,便想着避开她去别处。谁料钱主子一眼就看到主子,主子刚想行手帕礼,钱主子就上来呵斥主子。说主子不懂尊卑,见到她不行礼,罚主子在路上跪着好生醒醒脑。奴婢本想回宫禀告娘娘,钱主子却警告奴婢不得多嘴,还叫奴婢到尚功局给她取头饰。”
“不懂尊卑,该醒脑的应该是谁。”皇后冷哼。
还用查么,事情问到这里,差不多明朗了。
明摆着的事实,钱容华那样的性子,迁怒人的事没少做。
只是这回不走运,撞刀口上了。太后赏园子,赏得可真是时候。
“近些日子少出门,安心在屋里待着。既是无辜受了罪,又是本宫宫里的,本宫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如今身子欠佳,侍候皇上恐怕力不从心。皇上那里,本宫去说,先歇一段时间吧。”
不咸不淡交代完,皇后转而吩咐常嬷嬷,“传曾太医前来查看慎婉仪病情,悉心照料着,别误了治疗。”
该说的都说了,皇后甩了甩帕子,“回去吧。”转身便往外走。
“恭送娘娘。”宫婢们跪地目送皇后离开,慎婉仪低着头,艰难弯下身子别礼。
待看不到人影了,贴身宫婢扶起慎婉仪,小声絮叨。
“皇后娘娘要为主子主持公道实乃大快人心,可是,免了主子侍寝却是没必要。”
“皇后金口一开,谁敢不尊。总归向着本嫔,缓一缓也好,如今这破落身子,确实受不起宠了。”
贴身宫女努努嘴,转向其他。
“主子,这帕子怎么办。”指指床头架盆子里带血的帕子。
慎婉仪跪到膝盖渗血,着实受了些罪,拿帕子拭干血迹。骤然看去,颇有些触目惊心。在屋里点了百合熏香,血腥味基本散去了。
“皇后可有看见。”
“奴婢不知,皇后关注主子比较多。倒是常嬷嬷,朝盆子里瞅了好几眼。”
慎婉仪“嗯”了声,摆手让宫人们退下,自己则眯着眼休憩。皇后要她养着,她便好好养着。
出了钟粹宫偏殿,皇后直接前往永宁宫。
一五一十禀明原由,皇后好整以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