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珉看着窗外的夜景,连零星的灯光也没有。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电脑键盘,发出单调的“哒哒”声,“向外面看,你能看到什么?”
哎?葛天羽一愣,条件反射的向窗外看去,极为纯净的黑色,不带一星半点杂质。这个城市是在限电吗?从前从未在半夜时分撩起窗帘向外面看,原来这个城市的黑夜竟然是这么纯粹的吗?
“黑色的。”她回答,“好像是集体停电了,家里也没有电。”伸手又拧了拧床头灯的开关,和以往一样,仍然是暗的。
“这就是了。”电话那边的男人略显轻狂的笑,“果然不会那样完美啊。”
葛天羽又是一愣。
“上次在事务所见面的时候你说过自己每天凌晨一点半时都会被噩梦惊醒是么。”余珉的声音不急不缓,“我很好奇,那个梦的内容。”
梦里的模糊场景又浮现出来,雾霾遮挡了本该清晰的视野,就那么混沌着。似乎有那么一个影子在远处摇晃着,她向前走想看清楚一些,却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那个影子就那么不远不近的晃荡着,让她既看不清又无法忽视。
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但又好像近在耳边。那是一个低哑、扭曲着的、像是金属块摩擦在玻璃上发出让人寒颤的声音。
葛天羽,你害了我。可你终于还是被我拖进了我的梦境。
“他是谁。”余珉问着,眼光掠过桌子上的镜框,照片里的那个高个子红色头发男生笑的痞气。他看着那张照片,微微笑起来。
“我不知道。我听不出来那是谁的声音。”葛天羽抚着冰冷的额头,刚刚的回忆让她心中空洞的厉害,似乎是被恐惧所填满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落落的毫无着落。
电话里那边的男人却不肯饶过她,轻轻的一句话让她的心似乎失去了存在感,一刹那所有的都变成空白,“是余琛吧。葛天羽,是余琛吧。”
(3)
人们都喜欢去否认既定的事实。因为那是不被他们所喜欢和接受的,他们用否认来拒绝那些事情。就像是葛天羽,她不想承认一些她所恐惧的事情,所以在极力否认。因为一旦承认了,那么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就会坍塌。
“那个人不是余琛,没有一点相像。”她摇头,可是心中却有什么愈发清晰,她明白的看见自己的世界正在在坍塌,“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对余琛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以那个人不会是余琛。”
那边又说了什么,女孩躺回到床上。手里是那枚已经被磨得光滑的硬币。
“那么就想想余琛吧,他后悔过么。”
是的,余琛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但是梦靥缠绕着他。因为他正陷在母亲的梦境中。
是的,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但是梦靥也缠绕着她——那么。
她轻轻闭上眼睛,凌晨两点一刻。呼吸渐渐的变得舒缓悠长。
凌晨两点半。
黑影在床边站定,似乎是笑了,“姐姐,好梦。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
“那么,凌晨两点半,还有一刻钟。另外一个植梦者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电话中,余珉说了最后一句。
葛天羽睁开眼睛。原来还有你,我的妹妹。我那自杀在市政府大楼的可怜妹妹。
原来,我一直生活在梦境中。从最初开始,就没有真实存在。而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仿若现实的梦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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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境延续
(1)
对于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来说,可以感受到梦境与现实的差距并不是一句荒诞的言辞。尤其是在他们在梦境中驻留的时间已经太久,所以现实世界中的身体的每况愈下、大脑对于睡眠的排斥以及不可能做到完美的梦境都是他们能够发现端倪的不可或缺因素。
于是葛天羽在有植梦者存在的空间中会压抑,会有被人窥视的感觉。而在外面,面对着满是程序代码组成的行人,她会有抑制不住的呕吐**。
“就是这样。”葛天羽描述着自己近来的感受,“我想她们或许已经发现了。我每天都这样躲出来。”
余珉毫不在意,“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按照她们所希望的走下去就可以了。”他瞥了一眼女孩子惊恐的神情后,探过身抓住她的右手,温柔的看着她,“记得《追捕》里的杜丘检察官么,我们现在和他的处境一样,假装着吃下ax药丸,然后上演假痴不癫的一幕。这没什么可恐惧的,暂且随着她们的推动走就好了。”
唯一要记住的是要在最后停下来。
葛天羽想了想,心里顿时轻松了些,思维也重新回到了脑子中。“我担心她们发觉后,会给我们重新植入梦境。如果真的被重新植入梦境的话,那么对于这些我们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是甄天琪,在我的记忆中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对于植梦者所植入的梦境来说,她几乎是毫不了解,唯一知晓的就是植梦者并不是只能植入一个梦境那么单纯,而是可以同时植入许多个梦境,也就是梦中之梦。这些梦境有很平凡的梦,也有可以替换原有记忆的梦——好比他们现在所处在的梦境。他们完全记不得现实世界中的人物、事件究竟是否与梦世界相同,但很显然有很多是不同的,好比已经死去的甄天琪。
当初余琛的梦境就是三个重叠在一起的梦境所构成的,当然现在看看她也一直陷在梦境中,所以就是四个梦境层层嵌套着。现在前两个针对余琛的梦境他们已经不再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