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喝了口茶,道:“还不是你惯得,让她们一点规矩都没了。”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哑口无言,心想,到底是谁在惯啊?我只要稍微凶一点,你还不知道怎么嚷嚷呢?
当下便没好气道:“都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不是怕你心疼嘛。”
老十不满道:“爷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嘛?”
其木格瘪瘪嘴,没出声。
老十觉得其木格侮辱了他的人格,很不高兴的瞅了其木格一眼,“对了,你看让她们住京郊哪个庄子,让徐公公派人去拾掇拾掇。”
其木格没在庄子上修建休假别墅,毕竟这地只有使用权,没准哪天就被康熙收回去了,那岂不是自己白白损失,活活便宜了康熙?
因此京郊的几个庄子都是小的院子,里面包含粮仓以及庄子管事和办事人员的宿舍,并没有专门给主人留出一间空院子。
听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只得问道:“哟,你还当真要把她们送回去啊?”
其木格是铁了心要看老十着急上火,因此就是不开口求情。
谁知老十一点也不急,正儿八经的点点头,“恩,明天你安排一下,看哪些护院随行。”
其木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疑惑的问道:“爷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到底是为什么?”
老十没跟其木格说原委,只是一口咬定这两人需要教训,然后还和其木格商议道:“其木格,你看要不要给内务府报备一下,给环儿正正名分,反正她的用度早就提上去了。”
其木格更诧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老十打压了嫣红和海棠还不算,竟然还要抬高环儿让这两人添堵?
“爷,环儿不一起回京城?”
老十看着其木格,柔声道:“其木格,毕竟环儿没犯错,得赏罚分明不是?”
其木格楞了楞,迟疑道:“爷,你来真的?”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得记着,管个家一定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切忌朝令夕改,若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那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了。”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确信老十应该不会轻易改主意,便开始装贤惠,“爷,我瞧着嫣红和海棠都吓得够呛,应该得了教训,你就收回成命,罚她们在香山闭门思过好了。”
老十义正言辞的给予拒绝,劝其木格无需白费口舌。
其木格巴稀不得,做了做样子后,便没再纠缠此事,只是也拒绝了老十给环儿正名的提议,说是还是考虑一下嫣红和海棠的感受,不过可以先给环儿父兄一些实惠,老十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其木格见老十发了虎威,想着明天与威廉的会面,心里有些发憷,便开口申请道:“爷,明儿洋人带样品过来,我想好生看看,顺便也仔细问一下他们商队的情况,小英子毕竟不懂行。”
老十一听就皱起了脸,鼓起了腮帮子,“干嘛非要和他们做生意?”
其木格耐心说道:“府里的银钱全压在两个作坊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收益,府里这么多人吃穿用度都得开销,爷不仅没了俸禄,还被罚了银子,府里总得多找些进项才好,再说,咱们还欠着九哥钱呢。”
一提九阿哥,老十就象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道:“你也是的,干嘛不多借点,爷可没打算还钱。”
老十心里愤愤的想,若其木格借了九哥几万两,自己一赖账,九哥不心疼才怪!
其木格不知道老十这小屁孩和九阿哥闹别扭,听到老十这话,很是瞧不起道:“爷,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能这样?”
老十想了想,说道:“就算要还钱,不是还有沙俄那条线吗?”
其木格解释说:“多一条进货渠道总是好事,而且沙俄的东西没这边的精致。”
见老十不做声,其木格又退一步道:“爷,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小英子在一旁学着,等他上手了,我就不管了。这对小英子也是好事,府里有徐公公做管家,小英子现在年纪小,做爷的跟班倒没什么,等他年纪大了,若徐公公也没退下来,难道你真让他管后院?”
老十想了想,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然后叮嘱道:“不许和洋人握手,不成体统!”
其木格忙点头答应,保证自己一定比汉人还汉人。
老十这才满意了,其木格正待将空间和时间留给老十,好让他完成作业,老十又道:“对了,其木格,若明天你瞧着洋人的东西不错,就派人给京城四舅舅送去。”
其木格有些愕然,老十有几个舅舅,但一直以来都是礼节(性)的交往,并不怎么亲厚,倒是和继承了爵位的五舅舅阿灵阿过往甚密,怎么突然会想起给他四舅舅殷德送礼?
老十其实也很无奈,和九阿哥可以闹闹脾气,但却没法冲自己的舅舅发火。
自老十懂事起,阿灵阿就一直对老十非常亲切,等老十额娘去世后,阿灵阿更是对老十照顾有加,光是银两就贴补了不少,老十实在没法对自己的舅舅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