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武功么?连我都挣脱不过?都城的武师都是吃什么的?”
“……那是师父们都起得太早么。”夏缈心虚的整理衣裳。
夏玄宽对他很好,给他找了几个也挺好的教武师父,不过他赖床的习惯从他出生起就有了,这么几天也难以改过来,于是每个师父走时都叹息着说“朽木不可雕也”,夏玄宽就问他为什么晚上不早睡,这样早上就能早起。
夏缈就很委屈,这种方法他试过的,可不管睡多早,他还是睡到那时候才起。若是强迫早起,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练的武也就都作废了。
泓引看他这样,冷哼一声,走在前面。
夏缈跟着,还要问:“去哪里?”
“药阁。”
泓引喜欢把事情都堆到早上做,比如招待上山求药的人们,比如练武,比如炼药,比如处理一些门中的大小事。
他是门主,炼药这种事驾轻就熟,他只把配方弄好,烧火的事就留给小伙计,然后甩袖子走人。
药炼好之后,取了名字,在单子上制作人这一项署名还是自己的,求药的人拿走药之后,一看单子,嗯,离忧门门主亲自练的,效果准好,于是离忧门名声有了,他泓引的名头也响了。那种没练好的丹药,泓引一眼就看得出来,完全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若是不幸这种事发生了,呵呵,那这颗丹药泓引绝对没有见过,写的也不是泓引的名字。臭的也不是泓引的名声。
一般来说,也没有人敢冒充泓引的名头。
不过,那也只是‘一般来说’,有时候,还真会遇到几个缺心眼的,譬如现在。
“你说,有人吃了我炼制的药,然后出毛病了?”泓引坐在药阁里门主专属的座椅上,眉眼淬冰,那身藏青长袍穿在身上,不知怎么就是好看得紧,起码夏缈盯着他愣了好几秒了。
负责接收吃了他们药的客人的回馈消息的伙计一头冷汗的应着话:“是的,就是前一个月上山来求‘无泪丹’的陆姓公子,今早上刚收到消息,说是吃了之后起初的确不再那么轻易流泪了,但是最近发现不仅不再流泪了,遇到本该伤心的事却突然大笑,很开心的样子,停都停不下来。”
夏缈觉得有趣,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功效的丹药的,于是兴致勃勃的问:“比如呢?”
“呃,比如,他家老祖宗去世了,全族的人都埋着头哭,就他,笑得抽过去了,再比如,本该今年就迎娶过门的妻子悔婚了,说什么也不嫁,听说是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他生生笑了两天,最后是被人打晕了才停下来的。”
“哈哈。”夏缈笑了一下,发觉泓引低气压,消声了。
伙计战战兢兢的请示:“门主……”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亲自去看看,这么多年,还真让我遇到个不要命的,胆敢败坏我离忧门的名声。”泓引站了起来,炼药的心情也没有了,直接走人。
夏缈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泓引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的院子在离忧门的最深处,种了一排老高老高的树子,长得又茂盛,如果不走进来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布景,泓引厌恶吵闹,一般不经传唤,下人都不准进他的院子。
夏缈不知道他的规矩,一路跟着进了他的院子。泓引无视他,到书房选了一本厚厚的书,翻开就看。
“你看书?”夏缈趴在他书桌上问。
“不然呢,午时又还没到。”他翻了一页。
“到了午时你就去陆家庄?”
“不,到了午时就开饭。”
“吃饭!?”
“不然呢,难道你午时不吃饭的?”
“陆家庄的事你不急么?你离忧门的名声诶。”
终于被夏缈吵得烦了,泓引不耐烦的抬眼:“你也说了这是我离忧门的事,你大泓国王爷急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都城啊,我想出去玩玩诶,还有神仙舫,我也没有去过。连皇兄都去过,我都没去过!”
“那你现在就自己去啊,随便去哪儿都行。”
“可我没有要到离忧,我不甘心。”
“…………”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泓引不想再和他说话,拿起笔杆子戳夏缈鼻子,冷冷的:“不要烦我。”
夏缈:“那我去干什么?”
“随便干什么都行,不要烦我,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我这个院子。”拿开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