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唇边的这丝笑意轻浅得几乎看不见,但傅棠彦立刻就确定了,心里像是有春风吹过一下子冰雪消融,他在马背上伸出了手,“上来!”
连暮云扭头看了看他身后。
随行的官兵都已经赶了上来。傅棠彦从沉迷中清醒过来,掉头吩咐走在最前面的近侍文铎:“回去跟我爹禀告一声,说我有急事要办,入夜前会回到家里。”
“少将军——”文铎一心想制止,将军府此际都已经准备好迎接凯旋归来的少主,但人进了城还是走掉了,让他如何交待得过去?
傅棠彦瞪他一眼,文铎未及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里。这个少主的脾气他是清楚的,从来说一不二,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连暮云收回目光,傅棠彦的手还凝在半空,他搭上他的手,借力跃上了马背。傅棠彦豪爽一笑,策马快速地离开。
看着各自的主子同乘一骑离开,九淼和文铎面面相觑。城门大街渐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九淼忽然间心灵福至,又不是急需,但偏偏要挑这个日子到城门口的这家‘砚墨斋’来买纸笔墨,傅棠彦今日归来,连暮云是一清二楚的吧?
“怎么一路都不说话?”
傅棠彦带着连暮云同骑一马出了城,一直策马跑进了枫林里才停了下来。枫红如丹,落叶铺满了一地,京城的秋意已浓。这座枫林他们以前常来,很偏僻也很安静,不会有什么人打扰。
他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然后伸手把连暮云也扶了下来。
“你想听我说什么?”
连暮云斜倚着一棵枫树,双手抱在胸前,衣袍流泻,意态闲适。午后的阳光透过树缝的空隙透下来,他脸上流露的笑意轻浅得尤如天上茫茫吹过的风儿。苦苦压抑的思念一下子决堤,傅棠彦情不自禁伸手抚了上去,轻轻地,细细地抚摸着。
“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连暮云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清澈的眸光倒映出红彤彤的枫叶。傅棠彦把头颅凑过去,用炙热的唇封住了他甘甜的唇齿。
忘情的一吻由浅入深,连暮云突然伸手推开了他。
“连暮云!”傅棠彦受伤地看着他。该死的,他如果要拒绝,在城门下就不要跟他走。既然肯跟他走,现在又来拒绝是什么意思?把他耍得晕头转向很好玩是不是?
被他怒目瞪视着,连暮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少将军不高兴了,我也有脾气,当日是谁一声不哼就跑到西北打仗去的?现在回来了又找上我,还真当我是你养的狗,丢根肉骨头就随召随到?”
傅棠彦简直比窦娥还冤,“你的良心才是教狗叼走了,当日是谁搁下狠话,我才一气之下请缨出征的?我在战场上整整三年啊,死里逃生无数回,你甚至连半只字也没有传给我!”
连暮云反讥道:“我不给你写信,难道你就不能写给我?”
“你自己的性子自己清楚,在气头上会看我的信吗?只怕一见我的笔迹你便撕了。况且我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带兵操练,行军布阵,时刻铠甲在身不得松懈,有多凶险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好几回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说到委屈处,傅棠彦的眼眶里有泪意闪动。在战场上千艰万难,生死只系于一线,因为放不下这个人,所以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回来。现在终于回来了,日夜思念的容颜就在眼前,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比风刀霜剑更加伤人。
不管是谁,为什么只要是先爱上,就注定要受到伤害?丹心赤诚一片,却被践踏得七零八落,他倔强地把脸别了过去,不愿意再多看这个人一眼!
25…激情
枫林里静寂了下去,风吹过林叶沙沙作响。最后是连暮云开口打破沉默,语气亲柔地问:“都伤着哪里了,让我看看——”
傅棠彦立刻就激动了。
两人相处,连暮云从来没有低头的时候,但现在竟然主动开口!他把衣襟拉开,露出右胸上长长的刀疤,博取同情地说:“那一回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以为再也回不来见你了。”
“偃月刀很厉害吧?”连暮云伸出手,轻轻地在刀疤上抚过。
傅棠彦动容地看着他,这道伤痕是敌方单于的偃月宝刀所致,连暮云竟然知道,可见他对他在战场上的情形,并非是漠不关心。白皙修长的手,因为平日握笔太多的缘故,指腹间有薄薄的茧,在紧致的肌肤上抚过,酥麻的感觉便遍身游走。素来没有办法拒绝得了他的接触,何况是三年未经情事的身体?不管他是有意无意,傅棠彦的欲念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
借势把连暮云拉进怀中,闻着久违了的清淡气息,他心满意足地喟叹,“我真的想死你了。”
连暮云靠在他宽厚的胸怀中,听他的心脏有力地在跳动,双手也跟着环住了他的腰。两人紧紧地拥抱,傅棠彦的手伸进他的衣袍里,迫切而渴求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在柔滑的肌肤上抚过,是完完全全侵占的味道。
胸前的两点被不住地搓揉抚弄,连暮云被挑逗得两腿发软,只能整个人往后靠去。傅棠彦把他压在树干上,大手顺着柔韧修长的腰身一直往下探去。
他对他的热情,并没有因为三年的时间而改变。
“彦——”
连暮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双唇已经被堵上。傅棠彦炙烈的吻带着排山倒海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