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便没有办法再停得下来。
低沉吼叫的嗓音,伴着辗转难耐的呻吟,流泻在草丛之间。暮色四合,返巢的林鸟被惊起,扑楞楞地飞走……
回城的路上,孟扬名抱着沈骞同骑一马,激烈的欢爱耗尽了沈骞的体力,此际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孟扬名眉眼淡漠,他最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能有这一场,日后各走阳关故道,虽然有憾,但也无悔了。
15…挽留
马蹄跸跋黄尘,扬起了一阵阵的尘灰。
沈骞策着马,一路飞沙走石直奔西武场而去。眼看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他心里悔恨交加!为何不早点决定赶过来?孟扬名只怕已经与武英豪交上手,他一定不能有事!
昨夜回城的时候,孟扬名在他耳畔说:“明日不要来观战,你在场我会分心,而且怕你见到武英豪会尴尬。”
他担心的是武英豪上次吃了哑巴亏,大庭广众之下见面,若说出什么不堪的话语,只怕沈骞会受不了。
结果早上陪同他去武场的,是沈牧云和沈谨,还有镖局的总管顾汉清。
沈骞在房中心绪不宁地翻看着账册。沈家的厨娘,也就是顾汉清的妻子顾嫂进来收拾早饭的碗碟,看了一下便说:“这几天你吃得很少,是不是菜式不合胃口?”
沈骞摇头,“是天气太热了。”
顾嫂说:“我下顿做点清淡的,素炒蕨菜和豆腐鱼头汤可好?”
沈骞想了一下说:“能不能做个鱼羹?孟扬名上次说你做的这道菜很好吃。”
顾嫂笑了起来,“孟爷是好人,不像你嘴刁,他是什么都吃的。”
沈骞不语,孟扬名本身就是性情沉稳隐忍之人,对物质没有什么要求,难以想象的是会对他执着至此。他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但他对他所知甚少。他没有什么心思记这些事情,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事无巨细关怀备至,会不会很累?
顾嫂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武场那边怎样了?我家那口子说,只怕要打败武英豪不容易呢,希望孟爷不要有什么损伤才好。”
沈骞看向窗外,日影高照,花架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我一定会打败他。”
想到昨夜在房门前分手,孟扬名已无牵挂的淡漠神情,沈骞忽然间觉得很不安。他决心打败武英豪,只怕会不计代价,他不愿意他的身体有任何损伤,更不愿意见到他赔上性命。
扔下手中的账册,他霍地站起来。
“顾嫂,我要去一下西武场。”
不去理会顾嫂错愕的表情,他大步出门,骑着马直奔西武场。赶在路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有多焦灼!额上渗出了绵密的汗水,他顾不得理会,在马臀上重重地抽了两鞭,继续一路疾奔。
西武场遥遥在望,远远的可以看到正在高台上比试的两个人影,刀来剑往,动作兔起鹘落。沈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幸好,孟扬名没事。
再往前奔走了一段距离,台上的两个人已经一边打斗一边移到了东边的旗杆之下。沈骞骑在马上,又隔着大段的距离,明显看到旗杆已经倾斜。竖在高台边上的这杆旗杆,上面搭建了一个棚架,供举办采青活动时健儿攀爬上去。
武英豪咄咄相逼,要把孟扬名逼到旗杆下,他是卑劣地在旗杆上做了手脚!
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沈骞拼尽全身力气高喊:“不要接近那旗杆!”
听到他的叫喊,孟扬名窒了窒,武英豪的连环腿已经踢中他的左肩,他顺势在地上一滚,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身体就撞上了旗杆的底部。
沈骞急得眼眶都红了,他不出声还好,才一出声就害孟扬名分了心。
武英豪乘胜追击,挥刀攻了过去,孟扬名鲤鱼打挺突然跃起,手中的剑直刺他的面门。武英豪刀势已尽,只能往旁边闪避,情急之下他忘记了旁边就是那杆旗杆,身体大力撞上去,旗杆应声倒塌,棚架以雷霆之势急坠而下!
危急中,孟扬名一掌推了过去,武英豪的身体往后倒仰,沉重的棚架压落在他的小腿上,他一声惨叫。孟扬名借击向他身体的力度跃开,恰恰在棚架倒下来的一瞬脱离了险境。
既救了他人又保存了自己,一直屏着呼吸的沈骞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奔到台下,跳下马跃上了高台。“英豪镖局”的镖师已经上前把武英豪从棚架下拉了出来。
沈骞重重地一脚踢在旗杆整齐的断口上,盯着武英豪说:“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武英豪目光闪避了一下,沉声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赵庆阳走在最后,经过沈谨身前的时候,沈谨“呸”地朝他脚边吐了一口口水。
沈骞喝道:“沈谨!”
沈谨扬起脸冷哼了一声。赵庆阳感激地看了沈骞一眼,跟着众人离开。沈骞回过身去看孟扬名,紧张地问:“你有没有事?”
孟扬名用手扶着左肩,衣袍上血迹点点,缓缓地摇了摇头。沈牧云走了过来,“有话回镖局再说。”顾汉清伸手去扶孟扬名,他摆摆手,自己走下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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