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简单粗糙,却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如同凤毛麟角一样,芸芸众生之中,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古人多用竹简来记录传递消息,只是竹简这种东西,书写困难不说,还很笨重,更为主要的是,若不细看,常**多都会忽略其上的东西,而纸张就不一样了。
如同许褚,他根本大字不识一个,可是看着董卓递来的纸张,几乎瞬间他就知道了董卓为什么会出声询问,又为什么会连番叹息。
“怎么会这样?”看着白净没有丝毫笔墨的纸张,许褚傻眼了。
“对了,你回来前,文优可曾说过什么话?”突然间,董卓好似想起了什么,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急切的一步上前,一把抓住许褚的胳膊急声问道。
“话?”许褚一愣,他原本就反应慢上别人一丝的脑袋一时间根本就没弄明白董卓想要表达些什么。
“嗯嗯……”董卓连连点头,此时的他,犹如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根本不去管自己这样还有没有主公的威仪,神情期待的盯着许褚:“你仔细想想,将你与文优见面后他所说的所有的话都仔细说说。”
“见到我时,军师很是惊诧,不过却并未多说什么,待我将主公的信函递上去后,军师就一直沉默着,嗯?我想想……”仿佛是自言自语般,许褚皱着眉,用力的回想起来。
“……”瞪着双眼,董卓丝毫的动静也不敢发出,生怕自己会将许褚的思绪打断,心中不断期望着。
“好像……没有……”良久,许褚很是迟疑的开口道,语气中的不确定,让董卓听了心中就不由一颤。
不得不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事关贾诩,董卓根本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几天的动静,他相信贾诩不会没有察觉,可是事实上,贾诩就好像没有丝毫察觉一样,日常该做的事情一点不少,就连神态,也几乎与往日无二,只是许是心中有了芥蒂,董卓怎么也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叹息一声,董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好像……说了一句……”
“说了什么?”焦躁的心情,让董卓的声音不由有些破音,还不待许褚将话说完,便急急打断出声。
“呃?早去早回。”咽了口唾沫,许褚不由被董卓的声音吓了一跳。
“早去早回?”董卓沉默了,一句很平常的话语。
“早去?早回?”低着头,董卓的眉峰紧紧皱了起来:“早去?早回?”
简单的四个字,董卓却仿佛魔怔了一样默默的念叨着,忽然,原本缓缓踱着的脚步猛地顿住,早去?早回?董卓脸上倏然兴奋起来。
“许褚是我派去长安的,文优即便是出门送行,一句早去亦或是一句早回已是足够,只是他却偏偏说成了早去早回,这个早回,文优又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呢?”念头一起,董卓顿时怎么也刹不住了,只是一个早回,让他心中的疑惑却更多了起来。
是让贾诩早回?还是说文优是让我早回?亦或是其他?
良久,董卓最终也没能相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在他将全部心思装进早回这个词上后,董卓只觉得自己的精力飞快的消耗着,头痛欲裂。
“主公,咱们是不是想差了,军师这么说,也许就什么都没想要表达呢。”见董卓脸色难堪,许褚忍不住出声劝说道。
“不可能,文优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仔细永远是他所追求的,无谓的话他根本就不会乱说,更何况会是两个明显意思相差不多的词,文优怎么会将他们放在一起?”
董卓的话让许褚哑然无声,他脑子反应慢不错,可这并不代表他笨,精明如李儒,确实不会犯这种错误,若他是李儒府上的卫士,被派往董卓这边送信,李儒的话没有丝毫问题,可问题是,他是许褚,他是董卓身边的亲卫统领,赶回长安,只是为了替董卓送信,难道说,李儒的意思,根本就是让他“早回”吗?
他回?
等等,脑袋中仿若有什么隐隐闪过,许褚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遗漏了。
作为董卓的亲卫统领,董卓在的地方,就注定少不了他的存在,他回?那不就是说董卓回返吗?难道说,李儒的意思,真的是要让董卓回返长安吗?想到这里,许褚不由将他所想的与董卓说了起来。
“唔,也不是没有可能。”静静的听完许褚说的,董卓顿时陷入到了沉思中。
如今已是十一月,距离年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更为主要的是,他在外征战,其实已经近乎一年,时间上,确实已经显得有些太过长了。其实,在攻下剑阁的时候,董卓就已经该要带人回返了,以益州的情况,即便是刘焉的几个儿子再不济,短时间里想要拿下益州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码,在益州盘旋了多年的世家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