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死了。”冷傲男子眯起眼睛徐徐打量了一遍月月的脸庞,冷冷地说道。
“是你杀的?”月月嘶喊道,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光芒,他眼中凌厉的冰冷深入骨髓,混淆着悲伤痛彻心扉。
“不是,不过她这样选择是对的,这般容貌做了军妓,肯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淡淡的几句话从他微扬的唇角逸出,像是一个魔咒镇住了几欲疯狂的月月。
“你说什么?”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他竟然可以编造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烈,放开她,让她去问她的父亲。”一声令下,挡在月月身前的黑衣男子立刻躬身后退了两步。
“爹!娘为什么要死?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是谁?”月月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扑到父亲的脚下,哽咽道。
“月月,爹对不起你们。”两道泪痕缓缓滑过瞿文道的双颊,痛失爱妻已经让他心如刀割,刚刚还庆幸自己的小女儿逃过一劫,没想到骨肉亲离的悲剧又要再次上演。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二章 血仇
“赫连狱,当初是我们错信了你,今天落到这步田地,全是我们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动手吧。”瞿文道仰起脸,眼中的怒火汹涌而出。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没想到却中了赫连狱的反间计,落得今日家破人亡的结局。
“真的没有话要嘱咐你的女儿?这美得像花儿的女子倘若到了那人间地狱……”赫连狱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月说道。自从月月闯了进来,他的眼睛就离不开这个娉婷娇丽,秋水容姿的女孩儿了,尤其是她的双眸,滟如四月天的涟漪,闪亮的眼瞳内灿着星般的光泽。
“我不会让她去的!”瞿文道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使出浑身力气朝委顿在他脚旁的月月刺去。
“爹……”月月被眼前即要发生的事情吓傻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锋利顷刻间挥到了头顶。
“叮——”白光一现,锋利带着鲜血在月月眼前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一声闷哼,瞿文道伟岸的身体轰然向后仰倒,那透胸而过的长剑,此刻正颤颤巍巍地无风自抖。
“杀了我!赫连狱!”瞿瑞谦疯狂的咆哮着,那声音震得满树的樱花都在微微战栗,跪在院子中的侍卫与亲信纷纷匍匐下身体,向着主人的方向做最后的道别。
一声疾风肆虐,满树鲜红骤然凛冽,雨水混和花瓣从天而下,片刻间,院落中绽放出的血腥被一片妖娆倾尽。
“瞿瑞谦,虽然你罪已至死,但是皇上仁慈念你父亲曾经救驾有功,所以没有定株连之责,赶紧与你妹妹谢恩上路吧。”话毕,赫连狱拔出瞿文道身上的宝剑,剑身光洁没有惹到半点血污。
“赫连狱,你不必假做好人,只要我不死,今日之仇一定找你血偿……”侍卫拉起癫狂的瞿瑞谦,朝门口拖去。
“那你呢,小美人儿,以后也要找我报仇吗?”宝剑入鞘,赫连狱半蹲在月月身前,手指挑起月月的下巴,望着那一双极至恐惧后已然苍白无物的双眸,三分惋惜,七分嘲讽地问道。
“哥哥去哪儿了?”月月眼中空洞无光,她傻傻地问着,脑海里却是一片混沌。
“去很远的地方。”赫连狱一挥手屏退了半围住月月的侍卫,长臂一揽将那娇柔无助的小人儿纳入怀中。
“我要去哪儿?”月月麻木的问着,这个怀抱是她陌生的温度,可是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军营……”赫连狱迟疑了一下,淡然答道,臂弯中的人儿好轻,轻得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月月窝在赫连狱的怀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天空,雨水落进她的双瞳,干涸的眼角忽然生出光泽,也许是雨,也许是泪,沙得眼睛很疼,很疼……
“可惜了,早知道是这样绝色的小人儿,当初请示父皇赏赐给我好了。”赫连狱深深望了一眼坐在板车上消失在路口的月月,连连惋惜道。
“主人……”站在赫连狱身后的金烈听到如此感叹不禁心中一动,他家二皇子何时成了怜花惜玉的主儿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封了这里,该潜的潜了。合葬瞿文道与他的夫人,那些殉主的死士一并好好安葬,入土为安。”赫连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口,立刻板回冷脸,一口气下达了一串命令。
“主人,这样做恐怕不好向陛下交代吧,叛国大罪,怎可建坟立碑,没有株其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听到主人的命令,金烈慌忙上前一步,从旁提醒道。圣旨上清楚写着暴尸荒野,这样改了岂不是抗旨?
“各为其主,他们在我傲天是佞臣贼子,对于至尧来说却是无上光荣,瞿文道也算一代将才,想当初为了博取父皇的信任为傲天做了不少事,只是这最后一击还未开始就被我扼杀了,他死不瞑目啊。”赫连狱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杀戮血腥对于十六岁就征战沙场的他来说全部是小儿科,可是人间惨剧过后,他享受的荣耀加身,哪里见过月月眼中的悲痛欲绝,不能不说他的心被触动了,只是他习惯刻意深藏起感情,所以面上才会云淡风轻。
“主人,皇上放过瞿瑞谦是纵虎归山,属下请命……”见主人心意已决,金烈不敢多劝,赫连狱冷漠但不冷血,虽然这种转变只是时间问题。
“他跑不掉的。”赫连狱唇角逸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对待敌人他从来不会心软,何况还是一个会带来无穷后患的敌人。
“主人,那瞿月月……”金烈踌躇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