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窗;或者在百货商店,长期嗜毒者用枪对着你,迫使你跪在地板上,好对你勒索,而你的喉咙里,则无法控制地发出了乞求的声音;再或者,一些摩托车手在你身后停下,把你从栏杆上拽下,然后坐到你的胳膊上,其中一个人拉开了牛仔裤上的拉链。发生这类事情之后,你来到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你的身体仍然由于羞愧而发热,你的声音磕磕巴巴,你自己听来都很陌生,你的眼中充满内疚与自弃。而同时,穿着制服的那些人,则漫不经心地端着咖啡杯,从你身边走过。接着,一些人将你的话敲人一份报告,于是你意识到,这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调查人员不会离开办公室去你家,甚至可能不会给你打个电话,请你去指认嫌疑犯。
于是,你将去面对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的四壁、文件柜、带锁的抽屉,还有端着塑料杯的警员,他们佩戴的枪带,大概还有停车场里的警察巡逻车。于是,你会得到具有讽刺性的认识:M —16来福枪、对好焦距的毛瑟枪、双筒十二口径机关枪、点38特种枪、点357 马格南左轮手枪、麻醉枪、敲板、警棍、催泪弹防毒面具、手铐、狼牙棒、手腕和腿部的锁链、数百盘弹药,所有这些都与你的安全以及你所遭受的暴行无关。你只不过是他们中某个人的额外工作量罢了,仅此而已。
“你曾在我们这儿工作过,戴夫。你知道,我们做力所能及的工作。”州长说。
“但多数时候,这并不够,是不是?”
他用手指在记事簿上移动着纸夹子。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他问。
“多谢你腾出时间和我交谈,州长。我会考虑找联邦调查局。”
“我希望你能那么做。”
西边的天空已经转为紫红色,当我驾车回家时,雨云正在南边地平线上汇集。当我转进院子时,一颗孤单的雨点在挡风玻璃上飞溅开来。
第七节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雨哗哗地落在木瓦和走廊的马口铁顶蓬上,从排水沟中奔泻出去。我开着阁楼风扇,屋里很凉快。我整夜都在做梦。安妮像往常一样,大约凌晨四点来到我的梦里。在梦中,我透过卧室窗户向雨中望去。穿过山核桃树发亮的树干,我望见沼泽地和逐渐消失的一团团蒸汽。我看到她和伙伴们在一个摇摆不定的绿色气泡里,她对我笑着。
“嗨,水手。”她说。
“你怎么样了,宝贝?”
“你知道,我不喜欢下雨,这让我回想起所有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找了个干的地方呆一会儿。你那个排的伙伴也不喜欢下雨。他们说,雨曾给他们带来丛林溃疡。打雷的时候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听上去简直像是加农炮。”
“当然听得见。”
“水面在闪电。那一夜,我分不清闪电和枪的火焰。我多希望你没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努力想藏到被单下面。那真蠢。”
“不要谈这件事了。”
“就像电在墙上跳舞。你没有喝酒,是吗?”
“没有,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只在梦里喝。”
“但是我敢打赌,在干醉时你仍然会觉得很美,是不是?”
“一个人必须做点事情来被人踢,是吗,安妮?”
“什么意思,亲爱的?”
“我想——”
“告诉我。”
“我想去——”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阿拉菲尔需要有人照顾。”
她对着空气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是红色的。
“再见,水手。不要露着肚皮睡觉,这会让你早上醒来时感到不舒服的。我想念你。”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