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点了点头,对著人群说道:
“这位就是陶记者,将会在这里与你们住一段时间,吕师傅,那就麻烦你了。”
人群中出来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头发花白了一半,腰板倒挺拔,精神也是极佳。陶如旧想这便是班主了。
“吕老师好。”
“好孩子。”
老人挺和善,这个时候另两个卸了妆的旦角儿也走到了天井里,居然也是男子。
古时候的曲艺,虽然都是由男子担纲,但近代以来,梨园弟子的性别构成却有了质的颠覆。现在看到这清一色的男子,陶如旧反倒觉得不习惯。
吕师傅让每个人都作了简短的介绍,这个戏班子差不多是园区建成後就在了,人是从F省各地招来的,都没什麽身家。
“这位是班子里的二胡,姓秦名华开,一般我们都叫他花开。”
吕师傅说的是那位清秀少年。
“花开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98年的时候生病坏了嗓子,不能说话。”
原来是哑巴,陶如旧有些惋惜地想,同时冲著少年笑了笑,伸手打算比划些什麽。
“花开是说不了话,但是听得见。”
凌厉冷冷地插了句话。与此同时,少年回给了陶如旧一个微笑。
陶如旧红了脸。
“那就这样定了。”
凌厉看了看表,提出要回城区。夕尧湾扩建工程必须在月底谈妥,所有实地探查工作要赶在今年第一次台风来袭之前完成,并不容乐观。
班子里的人送他到後门,那里已经有车在等候。
“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送你回城区。”
临走前凌厉给陶如旧最後一个机会。
“谢谢凌总,我想海岭城中的确有值得我报道的东西。”
午时的那一番长途跋涉,已经让陶如旧萌生了新的灵感,而凌厉几近轻蔑的口气,也让他暗下决心不能遂了对方的心愿。
“随你,我五天之後还会再来,希望到时候还能看见你。”
凌厉上车,戏班子里其他人在後门止住了送行脚步,秦华开却随凌厉坐上了电瓶车。按照吕师傅的话说,少年非常感激凌总对他这个残疾人的关照,每次都会送他到广场上才会回来。
翠莺阁原来是一共三进的大宅子,通了电却没有埋水管。戏班子用的是第二进里的井水。虽然海岭是岛的模样,地脉依旧与陆地相互连通,据说那口井的位置,从古久以前开始便是一泓淡水潭。
吕师傅将陶如旧的屋子安排在第三进的东边,後面就是花园和雪隐。按照吕师傅的话说来,这是最适合新人居住的“风水宝地”。
屋子里面也是仿古模样,看起来应该是一间厢房,有桌椅,一张四面床并被褥蚊帐,靠墙放了博古架,屋顶上悬著灯泡,桌上摆著台电扇。空气中弥漫一股蜡油气息,博古架和桌上也还留有几个浊白的蜡印,看来是为了陶如旧的到来而刚刚将陈列用的道具收了起来。
陶如旧将行李打开,该摆出来的就摆出来,该藏起来的就找地方藏好,屋门上装的是仿古广锁。陶如旧根本不期望它能替自己守住些什麽。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插座,他将笔记本充上电,同时又看了眼手机的信号。
在千佛区的时候还是满格,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