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道:“我不是说过么?我是个唯利是图,最下等的生意人。”
轿中人道:“好吧,你下来吧。”
白衣客慢腾腾的下了车辕,往前走两步站在车前。
适时,轿帘掀动,从轿里走出个宫装女子。
她,身材娇小,也带点瘦弱,令人有难以禁风之感。
云发高挽,环佩低垂,那袭宫装,五彩。
她一块轻纱覆面,便连那块轻纱都是五彩的。
难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却是直觉地让人感到,她娇贵,而且必然国色天香,艳压人寰。
她果然弱不禁风。一下轿,两名华服少女便上前来搀扶。
只见她皓腕一抬,玉手轻摆柔声说道:“不用扶我,我又不是下来玩儿的,跟人动手过招还要人搀着,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们紧跟着我好了,万一我不是他的对手,站不住脚时,你们再搀我不迟。”
话落,往前走了过来。
她走得好慢,生似走快一步就会摔倒一般。
两名华服少女却寸步不敢远离地跟在她身后。
隔白衣客两三尺远处,也停了步,没动,也没说话,似乎在打量白衣客。
白衣客这时候也隔着轻纱,隐隐看见她那娇艳轮廓,他只觉那张娇艳的轮廓极美。
轮廓如此,其他的不想可知。
只听她轻轻一叹道:“我们‘满洲’美男子不少,但是你这人品,却是我生平首见,他们跟你一比,那就会立刻黯然失色,我们‘满洲’的男子,尤其是皇族亲贵,十有九在女人堆中长大,平素也爱跟女人厮混在一起,多多少少总带点脂粉气,不像你,完全一派昂藏七尺,须眉大丈夫气概……”
白衣客笑笑说道:“姑娘这么说,我可要脸红了。”
他可当真的有点窘,有点不安。
这就是“满洲”女子跟汉家女子的不同处,“满洲”女人直爽、大方,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只听她道:“你可别见笑,我们‘满洲’女子大方惯了,不像你们动辄就是礼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什么……总之,规矩多了,能烦死人,就拿缠足裹脚来说吧,好好的一双脚,偏偏要把它一层一层地裹,一层一层地缠,裹得小小的,那该有多疼,多别扭啊,这不是折磨人么?”
白衣客笑笑说道:“这就跟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一样,‘满洲’男子蓄发辫,女子踩着跻不也挺别扭么。”
她道:“我总觉得你们的风俗习惯不好。”
白衣客道:“一样,我却认为贵邦的风俗习惯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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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她道:“卖瓜的总是说瓜甜,是不?”
“当然。”白衣客笑笑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有哪一个卖瓜的说瓜苦的。”
她忽然问道:“你是哪儿的人?”
白衣客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该是哪儿的人。”
她讶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