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胤誐不由大失所望,咕哝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便宜?”胤祯微微一笑,道:“扰乱京师,殴打官员,当街抢劫,败坏纲常,废礼逾矩,如何能便宜,不过,目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念在宗室的份上,皇阿玛多半会网开一面,让他们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胤誐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的道:“十四弟,别打哑迷啊。”
二麒、勒老五、瑞老七,三个黄带子也被胤祯冒出来的这一连串罪名吓了一跳,听说为国效力,三人亦是巴巴的望向胤祯。
“十哥,平日里要多关心朝廷大事。”胤祯轻笑着道:“朝廷开年就要移民澳洲,要的是人嘛。”
流放澳洲!二麒三人差一点没晕死过去,这也太狠了吧!不就是打架斗殴,至于流放澳洲吗?
当街鞭笞一众奴仆,让不少偷偷观望的百姓大感快慰,这些个恶奴平日里可没少为虎作伥,眼见他们当街被拔了裤子鞭笞,不少人都乐的捂住嘴偷笑。
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众将领兵士则是大为振奋,个个都觉扬眉吐气,这当街鞭笞,对他们而言,可是倍有面子的事儿,日后,他们在大街值巡,腰都会挺的格外直。
胤祯却是叫过隆科多,问道:“前几日,着你摸底,可有眉目?”
“回十四爷,这些事,各巡捕营都是门清,昨日便已经整理好。”隆科多说着,再次劝道:“十四爷,不是下官嚼舌,此事可得慎重,宗室子弟历来是朝廷的禁脔,还望十四爷慎思。”
胤祯点了点头道:“放心,本王自有章程,你着人将材料送到府上来。”
“喳。”隆科多躬身应道,起身,他又问道:“下官愚钝,不知十四爷命登记这些旁观的黄带子是何用意?”
“呵呵,日后,会派上用场的。”胤祯微笑着道。
次日一早,胤祯便在景运门递牌子觐见。
不料,竟然是李德全亲自迎了出来,当着一众人恭谨的请安之后,他才起身,笑着道:“皇上在养心殿东暖阁召见十四爷。”
胤祯微笑着道:“怎敢劳驾李公公亲自传旨。”
“今时不同往日,十四爷如今身份不同,老奴亲跑一趟,是应该的。”李德全躬身回道。
胤祯心里却是一凛,康熙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没给储君名份,又何必在礼仪上抬高自己?他忙谦逊着道:“李公公,您这可就见外了不是,胤祯仍是皇子,不能有别于其他兄弟。”
李德全瞅了一眼他头上薰貂冬冠上颤颤巍巍的十三颗东珠,心里暗忖,十四爷比起前太子爷可是谨慎远了,他忙陪着笑道:“朝廷最重礼仪,老奴可不敢有丝毫轻忽。”
进得养心殿东暖阁,胤祯恭谨的行礼请安,起身后,康熙便道:“赐座,赏茶。”而后,特意瞥了一眼他冬冠上的东珠,见已加到十三颗,不由微微颌首,道:“以后,你每天就跟上书房大臣一同觐见。”
跟上书房大臣一同觐见?那岂非五更天就得进宫?想睡懒觉,可就没门了。不过,康熙此意是旨在让他积累处理朝务的经验,这可是真的将他当储君来培养了,胤祯屁股才挨上凳子,又急忙起身跪下道:“儿臣谢皇阿玛恩赏。”
“平身。”康熙微微笑道:“昨日宗室奴仆与步军统领衙门发生冲突,听说你也在场?”
见康熙一来就问到这事,胤祯不由一喜,忙欠身回道:“回皇阿玛,儿臣是事后方才赶至。”
“你对此事如何看的?”康熙甚是随意的问道。
“回皇阿玛,此事虽小,但儿臣窃以为不可轻视之。”胤祯谨慎的说道。
“哦?”康熙顿时来了兴趣,道:“详细说说你的看法。”
胤祯稍一沉吟,便侃侃而道:“昨日事后,儿臣即赶到现场,对事情来龙去脉甚是清楚,顾深感忧虑,如今闲散宗室甚众,每日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者不少,正所谓闲来烦恼,无事生非,闲极无聊,他们便整日里出入青楼戏园,茶楼酒肆,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甚者更以欺民为乐。
每日如此花费,闲散宗室中自然有财力不继者,但如今互相攀比、夸耀已蔚然成风,不少宗室子弟便作奸犯科,以获得钱财挥霍,聚赌抽成,欺压百姓,盘剥商铺,种种不法情形不一而足。
国朝入关,鼎定中原,宗室子弟不过二百七十余人,如今,不过七十余载,宗室子弟已经高达二千四百余人,皇阿玛,以目前二千四百人的基数,不用三十年,宗室人数就有可能过万。
届时,不仅增加朝廷负担,京城治安亦是很大忧患,有损皇家脸面之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