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敢多问。“我叫仆人把灯点上,顺便把晚膳送进来可好?”
“不,我不饿,只是有些累,你别管我。”
她疏离的态度令他一怔,就着透进房内的月光打量她的脸色。“绯儿,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我……只是有些想家而已,我要睡了。”她别开脸,不敢让他见到自己红肿的眼,起身走向床边。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想家吗?她……若是知道他为了他俩所做的决定后,会有何想法?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吧。
轻轻喟叹一声,他黯然地步出房外。
待他离去后,左绯璃翻身下床,眼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她俐落地收拾些衣物、首饰,然后悄然无声地踏出房门,翻过王府高墙。
望着浓浓夜色,她面上浮现茫然之色。她……能到何处去呢?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
凤眸微黯,她用力吁出一口气。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他就好。
不是不恨他的背叛,也不是没有报复的念头,但是……她能怎么做呢?杀了他?不可能的,他贵为宥虎国太子,若是她伤他半分,只怕龙、虎两国将会发生争战,百姓们再无宁日,她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的奸计得逞,这应该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吧!
数日后
宥虎国边界
小茶棚中,左绯璃身着男装,刻意压低声音,“伙计,请问往吉拉马大漠怎么走最快?”
她必须尽快脱离完颜烈的势力范围,因为她明白,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是她还存有痴心妄想,以为他会对她念念不忘,而是为了左家,他绝对少不了她。
所以,他一定会设法抓回她。
“哦,客倌要上吉拉马大漠去吗?从前面这条路绕个弯,再转往北方的市集,之后再往西南走,约莫也要十来天吧。”伙计十分热心地说明。
她微微皱眉。“还要这么久?这里不已经是宥虎国和吉拉马大汉的交界处吗?”
“唉,这一听就知道您必定不是宥虎国人,只要是宥虎国人就会明白,宥虎国和吉拉马大漠的交接处也是一片沙漠,但在这时节,这沙漠是万万走不得的。”
“怎么说?”
“因为现在正值秋冬交替之际,北风正强,而这沙漠地势特殊,常会引起强烈的沙暴,人畜若是遇上沙暴,几乎无一幸免。”
心绪一转,左绯璃心中已有了主意。“也就是说,在这时节,宥虎国人绝不会走这沙漠是吗?”
“是啊,谁敢同老天爷作对,又不是不要命了。客倌,您还是绕远路来得安全些。”
她点点头,掏出银子摆在桌上。“我明白了,谢谢你。”
起身走出茶栅,远远地便瞧见远方卷起一阵烟尘,她心中一凛,陡地生出一股不安。
她轻盈地跃上树梢,极目远眺,望见前方带头者那熟悉的魁梧身影时,她一震,心跳立时失序。
是他!他果然追来了!
没有多想,她立刻跃至地面,匆匆上马,往那危险的沙漠疾驰而去。她绝不能被他抓到,即使沙漠中有致命的沙暴也无妨,只要能逃开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伙计急得大叫,“客倌,那里不能走啊!”
就在她进入沙漠没多久,便瞧见远方一片漫漫黄沙,如脱缰野马在大汉上飞驰,那正是宥虎国人最畏惧的沙暴。
她一惊,勒马停下,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完颜烈追了上来,他神色惊喜,却也掩不住忧心,大声呼唤着她,“绯儿!”
他终于找着了她,自从那日她不告而别后,他日思夜想的只有她,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何会离开。
“别过来!”她厉声喝斥。
他一怔,心中的不安更甚。“绯儿,快过来,那儿很危险,你没瞧见沙暴正逐渐逼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