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墨涵轻轻叹了口气,心乱如麻——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他有太多抛不下的东西——权势,名利,地位,富贵……每一样都需要他不断的去争取,忙忙碌碌中,也许真的遗失了一些什么……
墨殷……我打你,教训你……那是为了你好……
灰衣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引得旁边的耶律晁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闪烁不定,他淡淡道:“离将军,好端端为何叹气?有什么烦心事吗?”
离墨涵忙掩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有劳燕王殿下费心了。”
耶律晁锋见他不言,冷冷一笑,他本也没有兴趣探知,当下沉声道:“天色已然不早,不如咱们尽快赶路吧。”
离墨涵点一点头,高声呼道:“全队,疾进!务必在两个时辰内到达山脚下!”
扬起的马鞭中,马儿俱都放开四蹄—— 一时间尘土飞扬!
跃动的马背上,耶律晁锋和离墨涵各怀心事,忍不住双双回首——
红彤彤那一轮如血残阳,映得天上的云霞都似乎粘染了殷红的血迹——
天际有几只昏鸦掠过——
黯然的鸣声,似乎奏响了一曲——
落日悲歌——
# # # # # # # # # # # # # #
过了三日。
在碧落和贺兰嵘的细心看护下,展昭的身子恢复得很快,已经好了六七成,除了神情略略还有几分憔悴之外,已无大碍。
自那日一别之后,离墨殷竟再毫无动静,仿佛遗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贺兰嵘心中疑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人的心本就捉摸不定,天晓得那个俊美无伦的白衣青年又在打些什么主意。
这一日,吃过了午饭,碧落边收拾桌子边笑道:“我看爷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呢,胃口好就好,老是吃不下东西可不行哦!”
两人含笑望着她一边皱着鼻子一边唠叨个不停——这些日子来,三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碧落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手也十分灵巧,常常亲自去橱房弄些精致的小点心给展昭开胃,选菜也总是挑清淡的,聪明得很。
贺兰嵘见她细白的小手紧紧拽着抹布,在桌上麻利的擦着,好似在画花——忍不住微笑道:“碧落真是个勤快又机灵的姑娘,将来谁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气了。”
展昭亦淡淡一笑,附和道:“是呀。”
碧落闻言,俏丽的小脸“轰”的一下子红了,象足了红通通的苹果,她停下了手里的活,娇羞的道:“二位爷又在戏弄碧落了,碧落不依!!”
贺兰嵘见她可爱,笑道:“不依?不依的话……你待怎地?”
碧落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举起手中的抹布,偷笑道:“嗯……下次趁着爷不在,用它来擦爷喝茶的茶杯,如何?”
三人一阵开怀——
贺兰嵘笑着笑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何不拉拢碧落,收为己用?
自己两人对于堡中地形机关并不熟悉,碧落既是跟随离墨殷多年,想必对于堡中情形熟悉得紧,若能得她相助,再加上晁锋所吐露之秘密,何愁大计不成?
他心如明镜,当下面不改色,私下却思量了起来——早已看出碧落对展昭有了爱慕之心……奈何展昭实应用“迟钝”来形容,别人对他有意,他却浑然不知,空妄了少女一片怀春美意。
只需稍加挑拨——让碧落以为展昭对她也有所动心……她会不会更加掏心相对?
虽然她从小跟着离墨殷,但在热恋中的少女心里,还有什么……能比心爱的情郎的安危更加重要?
“卑鄙”两个字,浮上了心头——贺兰嵘苦笑,眼下迫不得已,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堡中人虽多,却都不甚熟悉,又岂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