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兰嵘抱着展昭回到屋里的时候,碧落几乎是哭着扑上来的——
望着昏睡的展昭,碧落掩着脸,珍珠般的泪水成串的掉下,哽咽着道:“我……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的……墨殷哥哥的心事,我早就猜到几分了……”
贺兰嵘替展昭掖了掖被褥,直起身子,柔声道:“没事的,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碧落闻言,诧然的盯着眼前青年平静的表情,良久——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白皙的小脸更是失去了血色——以她的才智,大约是可以猜出贺兰嵘此去的缘由的。
轻扭头走到门口,黑衣的青年遥遥回首,眷恋的望了展昭一眼,目光转向碧落,喃喃道:“照顾好他,等我回来。”
碧落蕴着泪水的眼,就这样痴痴的望着青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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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屋中,空气却似乎停滞,好似人心的疏远和戒备——
黑衣的青年静静的站着,腰杆向枪一样挺得笔直……却依然散发着一丝无奈和黯然……狭长的眸子淡淡的盯视着地板,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白衣的青年端坐在桌边,慢悠悠的喝着茶,几丝乌黑的秀发散在颊边,他半眯着眼,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等待什么。
一眨眼,半壶茶的时间就过去了,贺兰嵘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耐不住,涩声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精致的白瓷茶杯离开了离墨殷湿润的红唇,缓缓被搁到桌上。
白衣的青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这才淡淡的扭头望向有几分局促的黑衣青年,俊美无伦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捉狭的笑容:“我想要怎么样,难道你还猜不着?”
贺兰嵘脸色一僵,更加戒备的盯着离墨殷笑得邪恶的面容——心突突的跳着,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最坏的结果,却不太情愿去承认。
离墨殷淡淡的看着他不自在的神情,心中不是滋味,面上却丝毫不露,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世上没有白吃的饭,想要解药……就得付出代价。”
恼怒的瞪着他,贺兰嵘握紧了拳,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不要妄动。”离墨殷平静的喝了一口茶,道:“小心永远失去得到解药的机会。”
混身一震之下,黑衣的青年放松了拳头——他的确赌不起,这赌注……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珍贵。
离墨殷定定的注视着杯中飘着香气的浅绿色液体,淡然道:“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有的是时间。”
仿佛一把巨锤重重的打在心间,贺兰嵘彻底的承认了自己所处的地位——那是绝对的劣势,毫无讨价还价的资本,更没有翻本的机会。
展昭……他等不起。
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贯穿了黑衣青年的心,瞬间的颤栗中,他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恼恨,无奈而苦涩。
“只要教主赐下解药……一切,但凭教主安排……”贺兰嵘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飞离了身体,那个冷冷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疏远……而怆然。
离墨殷看着那桀傲的青年终于低下了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要挤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却终于无法笑出来。
他……为了他……他们……
恐怕自己真的,是无法插入那两人之间吧。
但是至少,总得拿回些什么……补偿。
没错。
离墨殷轻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静静伫立的黑衣青年——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默默的凝视着彼此……
离墨殷半垂下眼帘,轻舒手臂,环住了黑衣青年挺拔的身子,修长的身子带着一丝几乎无法辩出的颤抖,贴了上去——再也没有一丝空隙。
轻轻的呢喃着,离墨殷闭上了眼——“我要你拥抱我……”
贺兰嵘忍受着内心千针万刺的剧痛,有力的手臂微微颤了颤,抬起——回抱住了白衣青年纤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