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笑道:“父亲给我请那位御医医术十分高明,我不过吃了三副药,就觉得好多了。”他虚扶着宋宜春往正房去,“听说今天皇上给东哥赐了名?皇上对爹爹还是恩宠有加,这样荣耀,满京都也只有我们一家。”
把功劳全算了宋宜春头上。
宋宜春听着十分妥贴,说话声音越发温和了:“这也是皇上看我们家世代忠心份上。所以说,我们家只要看着皇上眼色行事就行了,至于旁,与我们都不相干。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份恩宠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
他这是指定国公府吧?
看来自己要娶蒋家姑娘事让父亲记了心里。
宋翰心里冷笑着。嘴里却道:“父亲教训是。我如今年纪大了,看了不少事,也知道轻重缓急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不懂事了。”
宋宜春满意地“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道:“等过几天我就进宫去给你求门亲事,你这些日子好好家里读书,不要惹是生非,免得宫里贵人听说了不喜。知道吗?”
宋翰愕然。
宋宜春想是。有这样个傻儿子也不错,至少事事都听自己,不会自作主张地让自己下不了台。
“傻小子!”他笑着进了厅堂,心里却琢磨着应该安排两个丫鬟告诉儿子人事了。
宋翰看宋宜春进了屋,慢慢地回了自己居住东小院。
栖霞和彩云忙迎了上来。
他挥了挥手。把屋里服侍都遣了下去,进了内室,悄悄地移开了内室东面供着观世音,露出一张小小画像。
画像上人披着件绣帛,秀雅端丽,眉宇间若有若无地透着刚强和傲气。
“母亲!”他喃喃地道着,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我不是有意……我真不知道那药里有毒……我不敢跟您说……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怀疑了……我知道您虽然不喜欢父亲,却从来不曾怀疑过他……我怕我说给您听了,会被父亲发现……您身边杏芳已经被父亲收买了,父亲要是否认。她再一做手脚,找不到证据,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候,就会悄悄地把那药泼掉一半。兑上水……我想这样,您就可以挺到哥哥回来了……可没想到父亲却把我身世告诉了您。把您给活活地气死了……”他脸上一片水渍,“母亲,您疼*我了,我做错了什么事您都不会责怪 ,这一次,您也一定会原谅我,是不是?”他说着,抚着画像上人,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您放心,儿子一定会为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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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却是回到颐志堂就沐浴衣,去了内室。
窦昭正由甘露服侍着喝鲫鱼汤,见他回来,忙吩咐丫鬟们摆膳:“还没有用晚膳吧?我让灶上给你留着晚膳呢!”
宋墨点了点头,趴床边打量着睡着了儿子。
见窦昭低头喝汤,他伸出手指头悄悄戳了几下儿子小脸。
吃饱喝足了元哥儿扁扁小嘴,没理他。
宋墨又戳了戳他。
元哥儿皱皱眉,侧过脸去,继续睡觉。
宋墨伸出手指准备再戳他,却被喝完了鱼汤窦昭逮个正着。
她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干什么呢?”
宋墨有种被人赃俱获窘然,笑道:“我看他一直睡,也不睁开眼睛玩一会儿……”
是想让孩子和他玩一会儿吧?
窦昭笑道:“刚出生孩子都是这样,一天十二个时辰要睡十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吃喝拉撒,偶尔才睁开眼睛。”
“是吗?”宋墨有些失望。
若彤进来禀告晚膳准备好了。
宋墨外间用了晚膳。
窦昭已经收拾好了准备歇息。
因怕孩子睡着了滚落到地上,做母亲一般都会睡外侧。元哥儿虽然才刚出生,还被捆襁褓里,但出于习惯,窦昭还是睡了外侧,宋墨这几天就歇临窗大炕上。
见窦昭躺了下去,他挤到了床上,道:“我来帮你带孩子,你睡到内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