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后来怎么就没动静了,还寻思方县尉给他这远房亲戚找了个好人家嫁出去了呢。”年轻的吏员说道:“不过,后来方县尉死了之后,大家也都不怎么关注他家了。”
旁边的人闻言。
“方县尉死了?我还寻思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啥时候死的?”
“四年前吧。”年轻的吏员说道:“听说是得了什么急症,一晚上,人就没了。”
屋子里的文吏们议论了好一阵子。
地方官府,府衙当中,以县令为首,府衙当中又设有县丞,主簿,县尉,分管着府衙当中的各种事项。
议论着议论着,突然就觉得,方县尉的急症,得的有些蹊跷。
县尉是管着府衙当中的差役,不说身强体壮,但也是身体康健的。
一晚上就得了急症死了?
这得多着急。
李复静静的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的讨论。
夜色如墨,风吹过后,远处天际隐隐有闷闷的雷声传来。
李复将白云泉招了过来。
“去带人,查查那个方县尉的坟。”李复说道:“开棺验尸。”
“是。”白云泉拱手应声。
“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查完了之后,尽量恢复。”李复说道:“不要走漏消息。”
“殿下放心。”白云泉应和着。
长安城的一处宅院当中,卢献心中忐忑的坐在书房里,听着管家的汇报。
“一些小厮没有来得及撤出来,和大云寺的和尚一块被抓了。”
“现在,应该还被关在泾阳县。”
“另外,寺庙里的贵客们,一大早就从密道离开了,密道出口的那片林子是咱家的,昨日查的时候没往林子里去,那县令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寺庙和佛田上。”
“贵客们倒是没跟官府的人照面。”
“不过,今天泾阳县官府的人又去了,去查佛田,不知道怎么的,泾阳王也带着人过去了,带的都是泾阳王府两卫的精锐,直接将大云寺给围了,现在咱们也不清楚寺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还留了多少东西,不过仓促之间,可能,没清理的太干净。”
卢献猛地抬头,茶盏"啪"地砸在地上,碎瓷四溅。
卢献的脸色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账册被一把扫落在地。
"废物!"他一把揪住管家衣领,声音压得极低。
“昨日那泾阳县的县令去了泾阳王的宅院,之后为什么不将寺庙清理干净。”
“为什么不去处理了那县令!”
“现在好了,李复那厮,带着兵进了寺庙,就算是匆忙收拾了,但是留下的东西还在!”
“还有那帮秃驴,养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是拦不住,还不知道放把火吗?”
管家被卢献勒得面色发紫,却不敢挣扎。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卢献猛地松手,转头望向书架上那尊鎏金佛像——佛眼低垂的慈悲相,此刻看来却像在冷笑。
卢献疾步走上前,双手端起了那佛像,发了狠地朝着地上摔下去。
“都是废物!”
“一把火的事都办不好!”
说完之后,卢献状若疯狂,在书房里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