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如同自我伪装的全面释放,让人欲罢不能。
李复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真是别样的“修仙拜佛”之路,这里到底都是让些什么样的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很显然,能来这里消遣的,断然不会是普通人。
背靠卢家。。。。。。。。
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们,有多少,牵涉其中。
“着人出去给苏定方传个信,寺庙里的人,一个不落,全都押送回营地,关起来,这里的消息,都不准外传。”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离开,泾阳县官府的人,让他们测量完佛田之后,账本誊抄一份,送到宅子里去,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就说是本王说的,剩下的,不是他们衙门能处理的了的东西了,还想要保着自己的仕途,就别听别看别说别掺和。”
“是。”白云泉面色严肃,拱手应声,扶着自己腰间的刀鞘就大步离开了。
李复站在庭院中央,微风卷着残香拂过他的袍角。
远处传来士兵们翻箱倒柜的声响,刀鞘撞击梁柱的闷响,偶尔夹杂着瓦片碎裂的脆响。
“殿下。”一个亲兵急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个鎏金匣子,"在经堂暗格里发现的。"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名刺。
李复的指尖在名刺边缘摩挲。
"松烟斋"特供的云纹笺,一刀纸抵得上五品官半月俸禄。
东厢房突然传来惊呼。两名士兵拖出个裹着锦被的稚嫩的小沙弥。
那孩子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金镶翡翠的虾须镯,小沙弥抬头时,露出一张敷着铅粉的脸,眼下还留着未擦净的胭脂。
小沙弥年岁不大,生的霎是白净俊俏。。。。。。。被押在李复面前,一张俏脸低眉顺眼,眼眸中光波流转。。。。。。。。
可怜,楚楚动人。
李复的半张脸都在抽动。
"报!"又一名亲兵跑来。
“殿下,后院发现地窖,里面。。。。。。。”
李复大步流星穿过回廊,走到后院当中。
地窖入口在一处屋子里,留有一名士兵把守。
推开地窖所在的房门,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墙上挂着铁链,地上散落着几双绣花鞋,鞋尖上缀的珍珠已被血污浸透。
“殿下,地窖下面,还有两具尸体,都是年方十几岁的女子。。。。。。。底下肮脏不堪,殿下还是不要下去了。”守在上面的兵士说道。
李复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寒光如刀。
"点灯。"
如今的李复,只剩下了愤怒。
火把的光撕开地窖浓稠的黑暗,木梯每下一阶都在惨叫,横梁上还挂着鲜红的绸缎。
两具少女的尸体破败不堪,被草草堆在墙角,一个手腕还套着绞断的银铃铛,另一个发间插着半支金步摇。
李复胃中一阵翻涌。
“抬出去,把大雄宝殿先改成义庄,寺庙里若是还有发现,一并停到那里去。”
“是。”身边的士兵应声。
出了地窖,李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以为,当初跟着尉迟恭混军功,见过战场了,见过死人了,对于这些,不会觉得有什么。
事实是。
还是不行。
不一样,两者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