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的马车刚好路过东市。
看着热闹的东市,心中难免想起,今日陛下说的,自家那不成器的长子,在东市茶楼,妄议朝廷政策。
心中又是一阵气急。
“咳咳咳咳咳”
车厢里传出一阵急咳声。
“主君,您还好吗?”
坐在车架上的仆从赶忙掀起马车的车门帘,朝着车厢里望去。
王珪摆了摆手。
“无妨,赶快回家吧。”
王珪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疲倦过。
哪怕是武德年间被流放,也未曾如此心神疲惫。
到底,还是上岁数了啊。
只是家中两个孩子,尚且需要自己庇佑,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为他们挣得更多,等将来自己老了,走了。
两个孩子,又要依靠什么呢?
只是顶着一个王氏的名头,没有出众的才能,到最后,只会泯然众人矣。
“唉~”
王珪深深叹息一声。
王家宅邸大门紧闭,王崇基依旧跪在祠堂里,心里祈求着自己的父亲早些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去。
父亲已经去了翠微行宫,去求陛下,以父亲在朝中的地位,王家的声望,陛下不会对王家如何的。
毕竟,他只是派人在书院周围见机行事而已。
就算是在书院捣乱,也不是什么重罪。
一个乡下的书院而已。
什么刺杀太子储君?还不是那泾阳王信口胡诌。
那泾阳王,当真是个小人。
王崇基心中愤愤不平。
他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青砖缝里渗出的寒意却顺着骨髓往上爬。
桌上那盏长明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
而书房里,王敬直虽然手上捧着书卷,但是心思却不在眼前的书卷上。
管家疾步走进书院的院落中。
“二郎君。”
管家拱了拱手。
“可曾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王敬直赶忙问道。
管家却是摇了摇头。
“这都十二个时辰过去了,按理说,父亲也该回来了。”
“许是因为主君如今身体不太爽利,路上走慢了些。”
管家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