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答话,扬了下手里的伞。
“我马上出来!”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酒楼。
我看着他立在柜台前一边拭面、一边与掌柜交谈,掌柜满意点头,并将几枚铜板搁在台上。
他捡起铜板向掌柜道谢,而后将铜板小心收进怀里。
我双目微眯,辛苦的代价只有几枚铜板,穷人的生活很艰辛!
他步子大、我步子小,本应形成一前一后的差距,但我二人却并肩而行,我晓得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离开前街,他忽然从我右侧绕至左侧,并用他的伞抵着我的往右挤。
我脚步右移,不懂何意,侧头欲问,当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的水洼时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我从平坦地面走过,他则踩着水洼与我同步,我鞋未湿,他却湿了双脚。
他,粗中有细,是位贴心人。虽无过多言语,却总在无声中令人感觉到他的用心。
隐约间我察觉了什么,对于方才的事徉装未发生,抬首目视前方。
回到棺材店,陆严未用膳、也没有换下湿衣,而是一头扎进柴房。
我将些许打湿的衣裳换下,掀帘出来时看见他立在帘外。
“我烧了水,你呆会儿洗个澡。”他对我这样说道。
“全身湿透的人是你。”我淡淡回应,语毕走到桌旁落坐。
“严儿,快去把湿衣换掉,免得受凉。”母疼子,陆婶将他推进自己与丈夫安寝的屋子,随后便听见开启衣柜的声音。
我不晓得陆严方才是何表情,矣不想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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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申时末,我随陆妽从街尾市场买菜回来,行至街中心时见百姓围作一团议论纷纷,从议论中可知晓官府才刚刚贴出告示。
百姓对官府的告示一向紧张,陆婶拉着我挤进人群。
只见告示上这样写道,‘西北边界要塞急需用人,现朝廷全国征讨壮丁,每家每户一名5两。’落款处标明颁发告示的日期,并盖着刑部大印。
看罢,我心知肚明。陆婶却面色骤变,拉着我离开人群快步回返。
一进棺材店她便将告示上所说的向陆叔、陆严告知,听罢,陆叔双腿一软坐在椅上、一脸灭顶之色。
陆严面部僵硬,黑亮双目大张,从震惊中无法回神。
“老头子,这如何是好?若严儿去了西北岂能活命!”陆婶落泪,泪水滑下因受惊而苍白的面庞。
陆叔双手抱头,神情痛苦,沉哑的*自喉咙发出。
陆严是陆家独苗,若去了苦力地无疑会葬送性命,如此一来陆家必绝后。
我缓慢垂下眼睑,陆家待我不薄,我得想个法子免去陆严的征讨。
静思,片刻后有了主意,遂抬目问道,“陆婶,家中可有50两?”
我的问语令她怔住,怔后一面抹泪、一面掀开帘子进屋。不多时捧着只藏蓝色布包出来,将布包打开放在桌上。
包内是碎银与几枚铜钱,我数了数,总共83两5钱。拨出50两,将其余重新包好推至她面前。
她不懂何意,迷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