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为我难过,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说不上来确切的感受,有点怪。
屋内静默,我平舒口气,起身问道,“在哪里洗碗?”
“放着就好,我来!”见我收拾碗筷,妇人立即站起。
“洗碗之事我常做。”我端着碗避开她伸来的手,在苦力地岂止洗碗,再劳累的事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她夺过碗搁在桌上,在我来不反应的情况下将我拥入怀抱。
“孩子,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她哭了,*着我的头泣不成声。
我讶然,与她素不相识,只是简短的问答便引其落泪,是她太善良?还是我太冷漠?
我不语,半垂着睫毛呆在她怀里。
她抱着我哭了会儿,轻轻的放开我,哽咽说道:“今夜凑合着和我睡,明日让严儿给你打张床!”
我的心再次受到撞击,不着痕迹的问道:“你们要收留我?”
“对!你哪儿也别去,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
“对对,住下来!”男主人正回身也道。
我望着他二人没有言语,如此善良之人太久不曾遇见……
见我不表态,男主人轻拍我肩膀担心道,“是不是不愿意?”
我望进他忧心的眼里,心头涌起一抹久违的亲切感,顿了片刻,轻问,“我若留下能做什么?”
“帮我们做买卖!”闻我此问,男主人即刻喜言。
“什么买卖?”
“这个……”他一下子噤声,搓着双手不知是否该说。
“请直言。”我未顾及,他一家三口均为老实的本分人,莫非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为何认为老实?没有原因,直觉相告。
“棺材店,我一家经营死人的东西。”男主人坦露,说时也在观察我的表情变化。
闻言,我心中的确掠过惊讶,棺材店未曾想。“我住。”应下,死人算何?我亲手斩杀时都未曾怕过。
妇人大喜,握住我的手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这孩子竟然不怕!”
男主人试了下眼睛,看模样真怕我不答应。
我的目光从他二人面上扫过,扫至年轻男子时看见了诚恳的笑容。
一家三口给了我不寻常的悸动,虽非沾亲,却像对待亲朋般待我,发自内心,无虚假。
轻轻抬手覆上妇人的粗糙手背,我垂下头感受着家庭的温暖,这就是慈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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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棺材店住下已有月余,日子过得很快。
棺材店小本经营,一家三口勤恳作工。有生意忙活,无生意时陆严外出打些短工换取银两。
北院,制做之地……
陆叔、陆严在外头搓木制棺,我与陆婶在偏房内剪纸,桌上堆积许多,白色、黄色均有几落。
我剪,陆婶便用小线绳将剪好的纸钱分厚度一一绑起,一卷卷置在椅上。
“小莫,你的手真巧,这些纸钱在你手里都变成了‘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