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进来,乖乖换上干净的凉拖,然后站在一旁等着赵芬芬发落。
赵芬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推着湿漉漉的人走向浴室:“你这家伙,还要我给你放水不成,快点自己去好好泡个澡吧。”
“没有衣服。”骆宁闷着脑袋,想扭过脖子回话。
“放心放心,我这里有。”赵芬芬好笑道。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水声,赵芬芬又是一阵的出神,末了怕怕面颊,收住失落的神情,走向许久未曾踏足的某个卧室。
房间里有些暗,赵芬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向门里踏出了一步。
因为长时间未曾入内,房间里显得有些闷,赵芬芬僵硬着开了窗。雨已经小了下来,风挟着细雨飘洒进窗棂,微凉的气息一下子迎面扑来,赵芬芬就那么双手撑在窗台前,闭上眼,深呼吸这难得的新鲜空气。
等心情渐渐平定,缓缓睁开眼,跟多年前一样的美景映入眼帘,清澈的湖水,雨丝直直倾洒,像弹奏乐器般叮咚敲击出细细涟漪。就连湖边那颗亲手栽种的柳树,也仅仅是长了个子,隐约间还可见当年的影子。
再远处是一座凉亭,细雨润湿了石凳,沾湿了石刻的棋盘。恍惚间,仿佛那个容貌清丽、眉目悠远的少年依然站在那凉亭下,怕冷地抱着双臂,瑟缩地等待着什么似的。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变的只是,身后少了那个对她倍加体贴跟呵护,后来却伤她至深的人。
那个雨天仿佛如电影般在眼前重现。
无意中的回眸,看到亭中一个美妙的少年在避雨,鬼使神差地举着把伞下了楼。
少年站在石凳旁,衣服被沾湿得几乎透明地贴在身上,耳垂红红的,发丝被雨水沾湿,耷拉在额角,显得整个人可怜兮兮,只是抬头望他向她的眼却是温润而清澈,清泉般轻轻叩开了她的心扉。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秒钟而已。
只不过有时候,一秒钟的决定却需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赵芬芬猛地关上窗,呼吸急促,突然间似乎有酸涩的液体急切地想从眼角奔涌而出。
“远……远!”赵芬芬蹲下身,将脸深埋进双臂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再怎么强忍,还是从嘴角依稀泻出一丝哭泣。
骆宁尴尬地花洒下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身体,衣服早在洗澡前扔在了小隔间的洗衣机里,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芬芬帮他拿衣服过来,咬着唇角有些着急起来。
芬芬不是说有衣服吗,怎么不帮他拿过来,难不成是忘了?
啊呀呀,真是的!
骆宁丧气地将脑袋砸在墙壁地瓷砖上,关了花洒,清清嗓子,这才忐忑地喊出一句:“芬芬,我……我没衣服换了。”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有些盼望地望向门外,刚放过热水,浴室还是雾气蒸腾,骆宁的皮肤很白,那种让人觉得一掐就会留下红印子的娇嫩肌肤,骨骼略有些纤细,咳咳,但该有的还是有的。纵使是一个孤零零地站在里面,骆宁还是慎独地用手掩住重点部位。
直着脖子望了半天也不见动静,骆宁估摸着可能是自己声音太小了,对方听不到,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
眼巴巴地望着,如此几次,门外还是没声儿,骆宁想着,芬芬该不会在跟他开玩笑吧。
情急之下,骆宁取下一边稍有些窄小的浴巾,勇敢地踏出浴室。
轻手轻脚地生怕惊扰到芬芬,让对方看到这么不养眼的一幕。
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冻得一哆嗦。骆宁咬牙踮着脚往前走。路过他上次住的小卧室时,却听到对面的房间里传来若有似无的抽泣声,骆宁脚下一顿。
是芬芬?
怀着忍不住的好奇向门内一探脑袋,果然看到芬芬抱着膝盖蹲在地板上,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明显是在哭。
骆宁望着那纤细的肩膀一阵心疼,怎么回事,芬芬遇到什么事了吗,不过是自己洗了一趟澡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