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话里虽然透着无限哀伤,却更透出一股坚定,令她们稍稍放下了心。她们的小姐,永远都不会倒下的。
淳阳公主的碧波宫里,如今也是一片混乱。
赵子宣坐于厅中的一侧,紧紧地拧着眉头,似泰山压顶,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正不断地从手掌的边缘溢出,一滴滴如红豆般坠落于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鲜色鲜艳夺目,却让人触目惊心。
而一旁,青箩公主急得团团转。好几次,她拿着干净的毛巾,想给赵子宣擦拭一下伤口,都被他固执地避开了。
青箩公主有些绝望地看着淳阳:“怎么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淳阳公主看着呆若木鸡般,对周围事物不闻不问的赵子宣,再看看那仍在淌血的伤口,问道:“这伤口,怎么弄的,怎么伤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青箩看着赵子宣,又气又心疼地摇头,“我刚才在屋子里,忽然听到外面的小花园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来了。我忙出去察看,就看到子宣哥哥又一拳击在水池边上的假山上,整座假山全太碎了,倒了下来……”
谁都知道皇宫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连假山也不例外,用质地最坚硬的太湖石镶嵌而成,上面栽上些奇花异草。这样的一双肉拳招呼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手掌不破坏才怪呢。
“他就是这样把整府假山给打下来的?”淳阳震惊不已。做出如此举动,心中该是多么的悲愤难耐!
淳阳万分疑惑地看向赵子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让一个如此神采飞扬的人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青箩又俯下身子去求赵子宣:“子宣哥哥,你就听我一次吧。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好不好?”
赵子宣看也不看青箩,兀自低垂了头,不说话。
“你就这个样子回去吗?”淳阳虽然比赵子宣小几岁,但她是三公主的妹妹,辈份又高出赵子宣许多,算起来也是赵子宣的小姨。
所以,赵子宣再如何的失魂落魄,也知道长幼有序的规矩不可废,当下微微抬头,答道:“小姨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你还说没事?”淳阳不由提高了语音,“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才一天的功夫,就落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副样子要是被我三姐姐看到的话,那不知道该有多担心了。”
“我没事的。”赵子宣机械地再重复道。
“怎能说没事?”淳阳气了,“你看看你,血都快流干了,你还说没事?我千辛万苦,想尽办法把你救出来,还差点搭上你未来姨丈的性命,你现在居然这副样子,你对得住我吗?”
赵子宣低下头,脸上现出隐约愧疚的神色来:“小姨,你可以不管我的。”
“好,你不听我的,是不是?”淳阳被他堵得无话可说,“那好,我让人去请忠靖侯来,看看你爹来了,你'奇‘书‘网‘整。理提。供'还能这样嚣张不成?”
转头叫道:“紫叶,去把忠靖侯爷请入宫来。”
赵子宣猛然抬头,脸上的惊惶一闪而过。对于他的那个严厉得近乎苛刻的爹爹,他还是惧怕的。他抬着看着淳阳,语气带着迟疑:“小姨……”
“青樱,紫叶,把太医方才开的金创药拿过来,给赵将军上药。”淳阳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看来把忠靖侯搬出来还是挺管用的。她还知道,自赵世子走了以后,她的这个外甥成熟了许多,断不会再惹双亲生气伤怀的。
两名宫女不敢怠慢,马上拿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疗伤药给赵子宣包扎起来。赵子宣没有再反抗,任其摆弄。淳阳与青箩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青箩,你先回去吧。”淳阳转向西凉公主,“赵将军可能遇到些麻烦,你先回去,我会好好劝解他的。”
青箩想了想,自己一个外籍公主,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唯有添乱的份,还是等她的子宣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
她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仍然空洞茫然地望着前方的赵子宣,带着手下的丫头婆子走了。
“清玉的事情,你知道了?”淳阳不愧是最了解赵子宣的人之一,一语中的。
赵子宣别过头去,落寞的目光透开半开的窗子落在不知名的远处,眼里有着破碎的伤痛。
“小姨,你别提她。”
淳阳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但是我却不得不再提到她。知道你此次被围是如何这么容易就突围而出,知道这一次的救兵何以来得如此及时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清玉的功劳。
赵子宣讶然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不可置的神色:“这怎么可能?救我们赵家军突围的人,不是莫家的大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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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阳神色凝重,摇摇头道:“不是,如果不是清玉参透皇上及太后话里的意思,然后我才让你未来的准姨丈去偷盗兵符,前去救你们。不然的话,等到平远侯率领的大军到达的时候,恐怕你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她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赵子宣一眼:“有些事情,清玉或许是身不由己,但是,宫里面永远是危机四伏,一方面钱贵妃不断地试探她,另一方面她千方百计要维护你的周全,还有保全你们赵家。她为何选择屈从,想必你心里面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