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是——她当真要去帮忙么?
她遥望远方,心中已是逐渐动摇——有她帮忙的事,从来只有向更糟的方向前进,一如自己的干爹、蓝玉叔叔、与无数个曾因自己而死的人。
她命中带祸,犹如一柄双刃利剑,帮了别人的同时,亦会害得那人更加凄惨。
因为她是赤血族,赤血族,标明了自己无论做什么,均是掩盖不去自己带给他人的流毒。
如同自己干爹一样,若当初她没有帮他,或许他会死,但永远不会同如今这般凄惨……
迟疑间,只听那道邪气的声音懒懒地道:“怎么,你不好奇我给你看的是什么么?”
莹雪回神,摇摇头,翘眼斜睨道:“我只好奇,你的目的何在。”
那人又是一笑,仿佛仍在向她招手:“过来罢,这个世上,只有你我流着一样的血,你不可能抗拒。”
“啊。”莹雪轻应,哼声一笑,无所谓地摆摆头,一扬裙摆,已步入了那赤色光球之中。
她并不在乎什么血族同亲,但确是有些好奇,这人倒底想要做什么,要给她看的东西,是什么。
遗弃这一身血统多年,她确是有些自愧,自己那毫无爱心的冷漠性子,为赤血族的子民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灾难。
看来,拾起这一身血统的时日,已在悄然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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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莹雪本欲到达的这一边,巍峨神像静静注视下的偌大异度空间内,事态的发展,已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苏颜静立一旁,只冷冷盯视前方发生的景象,而朔月即便有心干预,却因自身原因而无法插手一分半毫。
她们,都只能够是旁观者,与这时所发生一切的见证者。
前方,宛镜捏起了那颗神奇的赤血石,正将石头上带着的力量源源不绝地传于自己身上。
她白皙无暇的面容上已是红光暗涌,另一只手握着身旁一只巨大铁笼的门把手,神色诡异,如厉鬼般狰狞。
憎恨,永远是一些人心中最强大的力量,最最疯狂的嘶吼。
她唇边带着残酷的笑意,赤红色的目光却冰冷如寒潭,定定地瞧着,那边那个黑衣男子,她的佑佑,神色呆滞地缓缓向自己走来。
她的心在隐隐生疼,但那样的痛永远抵不过她胸中的汹涌恨意,痛吧,痛吧!就让所有的人与她一起痛,所有的恨意,全部爆发!
眼前那个男人,已不再是原来的佑佑,不再是痴恋她的黑暗魔王,在刚刚那一波愤怒的力量爆发后,他已仅仅是一具受她摆布的傀儡。
是的——他不爱她,即便连一点点的小小幻梦,也不肯给她。
她已变成了无暇的身子,清淡的容貌,她已可以有资格被他拥入怀中,但还是不行,他的眼中,还是只有她的另一半。
于是她只剩下能够控制这样一个——傀儡般失去自我的他。
她在冷笑,握紧手中的赤血石,直将自己的掌心割破,血肉陷入厉石之中。
无所谓,这样也无所谓!
——既然我无法得到幸福,那么所有的人,都要一起坠入地狱!!
她嗤笑中俯身,拾起刚刚那男子丢弃在地上的琉璃剑,迎上前方,将其交于那人掌心。
她转身,指向身后斑驳狰狞的漆黑铁笼,幽幽地开口道:“你看,佑佑,那就是我的娘。”
铁笼中是一位呆呆静坐着的中年妇人,妇人全身并无伤痕与束缚,只是发丝蓬乱,神色痴茫,仰头呵呵笑着,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宛镜细白的指尖指着那铁笼,因自己的话语而微微颤抖,但语气却是平缓至极:
“她是我的娘,却不肯爱我,不仅不肯爱我,更要来害我。”
她瞪目瞧着那妇人,忽然间目露惊恐,手掌向自己身上抚去——
“她——她割我的肉!她每天都亲手割我的肉!!”她尖叫,不断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