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云皱眉,默默摇头道:“宛镜,你不可以这样,这样没有意义,只会害人,你也不会快乐……”
“你给我住口!”那声音立即将逸云的话打断,凌厉地道:“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干预!要不要来找我,你可以自己去想,要怎样去做,你自己看着办罢!”
那声音狠狠地说完,已渐渐隐没。
逸云微微一叹,望着窗外,缓缓而笑着道:“好,我定会好好想,仔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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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凌华庄书斋内,邵奕却也是无心睡眠。他坐在书案前,时而提笔写字,时而向窗外望望,似有无限思绪。
他面前书案上平铺一张纸,那纸上俊挺的笔记随意书写了几个字——落玉门——赤血石——炫珠大地。
他低头看着那几个字,一阵夜风吹过,令他眉心间的忧虑渐渐地浓郁起来。
赤血石……那炫珠大地之物,实不应该落入那个落玉门的手中。
但杀手楼突发奇变,确是谁人都无法预计,那个时候他们几人心思散乱,正被那门主逮到时机,将那石头抢了去。
那门主多年来未曾现身于江湖,此次亲自出马为夺赤血石,便可看出那石头对其的重要性。
而赤血石究竟有怎样的威力?虽然邵奕并未得知,但却也不难猜想。
叶怀秋那一身邪功,全楼上下杀手再加上凌华庄与落玉门众人合力仍是无法抵挡,只能任他将一切破坏殆尽。邵奕自出道江湖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神功。
然而这样的功力,只一颗赤血石,便能够将其震慑住。
落玉门门主与骆逸云颇有渊源,邵奕猜测,那个女人多半也是与炫珠大地有很大的牵连。也许她早已知道那块石头的强大实力,才会对其如此重视。而莹雪也很明确地警告过自己,必须留意提防那块石头……
邵奕微微摇头,心想恐怕所有的计划与部署,都将会因这块石头的现世,而发生重大改变。
距离与落玉门相约交出韩佑峰之日,只有短短五天。
五天,是按照原本计划继续进行,还是将一切部署重新改变,再谋他法?
他并不喜欢轻易改变计划中事,但有些时候却又不得不去做一些取舍。
邵奕支颚沉思,觉得此时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应当先确定那赤血石倒底可以被作为怎样的用途。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地望望天,指尖轻敲桌面,低低地自语念叨道:“我的莹雪大少爷,你不会偷偷地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罢?……”
他眨眨眼,抬头正望向空中明月,那月光朦胧,似是一个人的俏皮笑脸,正在对自己坏坏地挤眉弄眼,令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仿佛听到了那个小孩独特柔润的声音,对着自己不悦地嘲笑道:“呆老头,这种事情也需要本少爷帮忙么?自己去想啊!当真是笨死了!!”
邵奕摸摸下巴,对着天空无奈地念道:“你不回来,我怎么知道那块石头倒底能做什么?难道要让我去恢复一下炫珠大地上的记忆,才可以么?”
他说完便很是无奈地长叹一声,眼眸一转,正望见前院中缓缓踱来一道修长的身影。邵奕微怔,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步入院中远远地温声笑道:“大哥,这么晚了为何仍不睡觉?”
那人身子一转,正是邵奕的大哥邵矍。邵矍刚刚自落玉门脱险,甫一回凌华庄便被邵一扬关了起来。虽然邵矍已向众人解释过自认并未中毒,但为得保险起见,邵一扬仍是不顾众人反对将其关入禁室,直到最近几日方才允许他自由行动。对此邵奕颇为愧疚,想当初自己为救邵矍而以言语之辞迷惑落玉门,此时在世人眼中看来,倒似邵矍此人当真乃是凌华庄一大累赘了。
然而流言均是由人们的口中得来,邵奕心中明白,自己可以利用众人之口令落玉门相信清风寨内有宝藏,落玉门自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在凌华庄内离间人心。
仍是原来那句话,落玉门经营已久,其势力早已暗中渗入各大门派。此时在凌华庄内的武林人士,不知有多少已为那门派所用。所以邵奕从未认为清除此一江湖毒瘤是件容易之事,稍有疏忽大意,怕是便会造成严重后果。
邵奕已缓步走近邵矍,弯着眼角温声笑道:“大哥,今晚气温湿热不适,其实邵奕也是睡不着,嗯……”他说着站在邵矍身旁仰首望天,悠然而道:“这个时侯在这里漫步观月,也是一件美事。”
而一旁邵矍望着他,却是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一笑。月光映下,照得邵矍本就略偏白皙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邵奕定定与他对望,微微一叹,轻声道:“大哥,你回来这些时日庄内事物繁忙,怕是令你多受委屈了。爹他一向面冷心软,虽然表面不说,却是对你格外关心。”
邵矍愣了一愣,微微皱眉垂目,轻声叹道:“不,二弟,为兄我确是没用,身为武林盟主之子却被给对头给抓了去,当真是有损凌华庄颜面。其实当日我已想一死,可到了最后关头,仍是没有办到。”
邵奕连忙摇头,诚挚而道:“大哥,你是凌华庄未来之主,凌华庄虽是统领武林有些地方身不由己,但也不会置你于不顾。其实大哥你只是不喜江湖中事,身上所具才能并不比邵奕差,万万不应妄自菲薄了。”
邵矍轻轻摇头,背过头去默默一笑,低声道:“为兄心中明白,我之所以是凌华庄未来庄主,只因为我是邵家亲子。其实我想爹他心中定然十分盼望,你也是他亲生儿子。”
邵奕温然一笑,缓缓摇头道:“大哥,是不是邵家亲子并不重要,凌华庄家大业大,并不是单独一人便可以支撑起来。你我是手足,应当的是取长补短,各自发挥自己所长。大哥,凌华庄家主是整个家的支柱,并不是与武林人士比武功斗心思,这个位子适合你,爹他不会所托非人。”
邵矍闻言似乎是怔了一怔,仍背转着身子,不知表情如何。他沉默半响,而后缓缓道:“你说的对,我确是不应该……趟到这江湖浑水中来的。那日夕城派有难,你又不在家中,爹一怒之下命我带人去襄助夕城,我便不应当答应下来,真的是有些……不自量力……”
邵奕听他说到这里便已不住摇头,心道自己大哥钻入这个牛角尖内看来已是不浅,三言两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