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只见天空中疾速下落的不是飞雪,而是一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眼若秋水、雪花沾衣、拂身还满、遗世出尘、迥凌仙家、清冷的北风,略过他纷飞的发丝,宽大的白衣在风中摇曳翩翩,他的唇薄而红艳,微微轻启间,似有淡淡的笑不经意的流露。
“呼呼”一阵风动,却见白衣少年回转身躯,挡于温柔身前,闭目含笑,修长洁白的手,自袖管轻轻抽出,自腰间转了个旋,解下一条狭长的软带。
“哗啦啦”一阵抖动,那条狭长的软带竟在空中“嚓啦啦”现过一道银光。
再定睛看时,已然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软带,而是一柄银色的软剑。
风雪之下,现着凛凛的白光。
大胡子满眼惊恐,便要伏身催马狂奔。
“贼子!哪里逃!”白衣少年口中轻言,飞身上前,单手执剑,直指贼首。
“嘶。”只轻轻一声划动,便见覆着薄薄雪层的地上,泛点红梅。
再见大胡子时,早已落马仰天、双目圆睁、喉头染血、正中命门!
再看白衣少年,只轻轻抖了抖软剑,收入腰间,那剑丝毫未沾半点血渍,当真是极好的兵器!
此刻,地上的那团雪白渐近,白衣少年口中长哨响起,一匹神骏的白马寻声而来。
温柔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认得那人,那马,还有那剑。
任越,大周兵马大元帅三公子,未来的新科文状元。素爱白衣,虽是将门之后,非但武艺超群,文采更是出众。
坊间以其“智计谋略无双、风采绝世无双、琴棋书画无双、诗歌文赋无双”,称之为“无双公子”,和盛尧山一文一武并称为大周朝的“绝代双骄”!
六如公子盛尧山!
无双公子任三郎!
青衫白衣,大周双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任越,应该比温柔年长两岁。
那马更是任越心爱之物,唤作映雪,周身洁白,无一杂染。
温柔还记得前世,任越为了他抛官弃爵,激惹了圣上,被禁终身不得入仕。自天牢既出,天大地大,苍茫飞雪。
她与任越合乘一骑。
雪色如烟,随风翩然浊世间。
白衣一笑翻手覆青天。
千里行舟莫道最无情。
相逢难得是知音。
那个冬日,漫天飞雪下不屈的少年。
伊人一言,化作一生的信念。
便在此时,盛尧山骑着赤兔飞奔至此。
任越微微一笑,眼角掠过泪眼婆娑的温柔,慢步走了过去。
俯身拾起掉落的油纸伞,轻轻抖落伞上的飘雪,再次撑开,缓缓撑于温柔头顶。
一伞,两人。
任风雪纷飞,伞下四目相望。
凄清的北风此刻仿佛熄弱了许多,只柔柔的绕着,拂过任越散碎的发丝。
发丝游移,几近搔过温柔耳际、鼻尖,酥酥痒痒的,让人顿生情愫。
“姑娘,受惊。”任越声音如玉,温润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