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着他,阳光正好,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我突然觉得眼眶一涩,一股湿意逼涌而来。我连忙手搭凉棚,挡住了眼。
“这太阳真是刺眼。”
他低垂了眼帘,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是,阳光好刺眼。”
我的嗓子哽的生疼,拼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四个字“哥哥保重”。然后,转身离去,幸好,再晚一步转身,他便看见了我的眼泪。
我回到房中,关上门,呆坐着,手边便是他送来的盒子。
我轻轻打开,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把匕首。
我心里一动,这匕首怎么和我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拿起来,轻轻抽开,果然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匕首上刻着一个小字,“思”。
我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奇怪的跳,越跳越快,快的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一把拉开门,飞奔出去。
是真的吗?眼泪狂涌而出,快要看不见路。心慌乱的几乎要跳出胸腔。
我跑到前院,他的房门开着。我冲进去,却见屋里干净整洁,似乎再没有人来住,静静的笔墨纸研,依旧娇艳的杜鹃。
我急忙跑到隔壁。
住在隔壁的杨师兄诧异的看着我:“小末,你怎么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急问:“杨师兄,云洲呢?”
“他刚走。”
我转身就往山门处跑。
为何不生双翼,为何不生玲珑心,为何没有勇气千担,为何路如此之长?
空阔的山门洞开着,远远的,我看见山道上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黑色的骏马四蹄如飞,沿着山道朝山下的官道奔去。
远山青碧,苍穹高远,那道白色身影似是飞鸿展翅高飞而去,青天辽阔,江湖浩淼,此去经年,何处寻他?
眼泪磅礴如雨,我抹了又抹,却终究再也看不见他。我要问他的那一句话,今生可还有机会再去问他?
我的手心里紧握着生日那天他送我的那把匕首,上面有个小字“相”。我一直以为,那是铸剑的铭相大师名字中的一个字,我不知道,原来,这匕首是一对,名叫相思。
山风刚烈,如涛声隐隐呼啸在耳畔,我心里更是狂澜一般,怒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空遗恨,惆对千帆。8 9文学网
十五年来,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惊涛骇浪,峰回路转,让我这般的伤痛欲绝,束手无策。
我不知道在山门前站了多久,劲风吹透衣衫,暮色渐起看不清山路,我才失魂落魄的找到师父。
“小末,你怎么了?”
“师父,云洲他去了哪里?”
师父一怔:“怎么了?”
我的眼泪忍了几忍,终是忍不住簌簌而落。
“师父,他去了哪里,你告诉我。”
“他只说有要事急着离开,并未说去哪里。”
“他是回福建么?还会回来么?”
“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已年满二十,是该出山做大事的时候,他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怎会让他一直屈居在逍遥门呢。”
我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断了。他若有个明白去处,我豁出一切去寻他,可是他却决然至此,竟连所去何方都没有留下。他一向孤傲高洁,该是如何的伤痛失意才会如此决然断然。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深夜竟然突然病了,来势汹汹的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