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五谢座,分主宾做好,牛掌柜笑道:“早听来城里采买的伙计提起少爷新近交了两位好友,孔少爷固然才华横溢,沈管事却对林小哥多加赞赏,道你及是聪敏,又难得有经商头脑的。”
林小五忙道不敢当。
牛掌柜目光扫过钱多多,道:“这位敢是钱小娘子?”
钱多多欠身,行了个礼,并不答话。自有林小五作答。
牛掌柜道:“说来我家内人和你娘是故交,常来往哩。”
她笑笑。暗忖,柳大娘交游还真广阔,到处都是故交。
牛掌柜又问:“前几日听得我家少爷要来县里,小哥可知道?”
他微微一笑:“我们就托了沈少爷的福,借了他的马车乘哩。”
他又问少爷一向身体可好,来县里作何耍,林小五都一一作答。寒暄了半盏茶功夫,方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子今日却有事要托牛掌柜。”
牛掌柜朗笑:“林小哥抬举我了,有事但说无妨。”
他自袋中取出荷包络子并手帕等物,道:“想掌柜也知,冬日农闲,家中做了些女红,想寄在掌柜店里,给妹妹换几个脂粉钱。”
钱多多偷偷的翻个白眼。
说的好听,明明就是补贴家用——喵的,我用得着脂粉吗?
牛掌柜起先并不应口,只将荷包拿过去仔细翻看,又翻到背面细看针脚,再看了看络子和手帕的绣花,叹道:
“怪道我家那口子去府里请安,总听人夸钱家小娘子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女工,果然名不虚传!”
钱多多道:“不是我,是我堂姐。”
林小五道:“多半是孔夫人的手艺,妹妹跟着学罢哩。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络子。”
钱多多佩服他睁眼说瞎话。
自己打得络子,一半得孔氏返工。
这许多活计里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认针,梳理丝线。
牛掌柜道:“刺绣是极好的,手工也好,料子不错,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林小五心中佩服,面上不显,淡淡道:“牛掌柜好眼力。丝缎布料皆是孔夫人家藏。”
家藏个屁!按孔氏说法,这箱子打从她嫁到孔家后放在内室,极少打开,闻大水进了城,因它和装有金银首饰的箱笼外表相仿,这才搬错了。胜在她爹娘当年用心为女儿办嫁妆,所选布料都是极好的,时隔二三十年,仍如新的一般。
别看牛掌柜在县城中,却对乡下沈府,尤其是小少爷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自然也知道这两位和少爷交好的小哥的情况。
彼此心知肚明,面上嘻嘻哈哈,图个心安罢了。
他道:“既如此,我就收下,也不敢诓骗小哥,每个荷包二十文,每个络子十文,至于手帕么……可惜料子存放的久了,怕不结实,先算十三文一个吧。”
林小五行礼:“如此就多谢了。”
当下一一数来,交付财货。
他们共带来八个荷包,三十个络子,又十块手帕,共得五百九十文。
林小五又道:“还有一事要麻烦牛掌柜。”
他道:“哦?”
“村人托我带些胭脂水粉,我和妹妹久不上城,不知县城流行,还请掌柜指导一二。”
牛掌柜笑言:“果然大管事眼光不错,小哥若能为商,怕我们这等老骨头都没饭吃!”
林小五又道他谬赞,道大管事抬爱,你来我往又狠狠的客气了一番。
牛掌柜推荐他些便宜划算,质量中等的脂粉,看了眼钱多多,笑道:“可见得是母女,这母女争抢生意,却也有趣。”
林小五一愣,不解。
牛掌柜细细解释,原来柳大娘不止做牙人,闲时也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