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太后仙逝,允禵又是如此。
我闭眼轻声叹息,难不成,这噩梦还没有结束吗?
更深露重,室内却异常烦闷,我推开窗扇望着满天乌云,殿内人声响动,过了半晌,我转眸问小儿道:“轩儿睡着了?”
小儿走近我将我放在椅榻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轻声道:“才看了会儿子书,临睡前还嚷着要来看小姐你,这才回宫几日,小姐就让他多待上几日可好?”
想到胖轩委屈的眼神,我便有些心痛,可是,我不能心软,我不可以让我的轩儿卷入无穷尽的争夺当中,我坐在椅榻上,仰望墨色天际默默无语。
“小姐,刚才侍卫来报,十四爷至今仍在宁寿宫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儿略微迟疑的声音响起。
我侧头看向小儿,见她也一脸严肃,略微深思须臾,我对小儿一字一句道:“你亲自去寻高无庸。”我忽地起身靠近小儿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小儿听后有些迟疑的看着我,终点点头退了出去。
我再次回首看向墨色夜空,喃喃自语道:“但愿,一切都要结束了。”
阿姐,这一次,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允禵跪在宁寿宫一日一夜,他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终在二十四日正午昏迷。
而在第三日夜幕降临之际,我深夜出宫,来到阿姐休养之地,山涧别院。
夜幕下的山涧别院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我掩下心中紧张之感,拉紧了外袍,在院门口顿了须臾,低声对高无庸道:“事情不会有什么偏差吧?”
高无庸恭敬回道:“菱主子,放心吧,老奴是秘密接她出来的,绝不会被有心人发现。她现在就在里面。”
我颔首,抿嘴勉力一笑,既而轻声道:“派人守着别院,你……先去歇着吧。”
江山梦,忆往昔哪堪回首
指尖碰触殿门一瞬,蓦地,胸腔内游走一股气流,瞬时窒息感备至。心中期待与紧张皆在微微颤抖的指尖渲染开来,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室内弥漫着栀子花清新的芳香,鄂齐端坐在床榻前目不斜视正在为闭眼躺在床榻上的萧雅诊脉,颖倩满脸温柔的坐在榻上不时地为萧雅抹掉额头细汗,许是听见殿门被推开的声响,二人皆转过头来看向我。
阿姐见进来之人是我似乎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一脸温柔的浅笑着,许是察觉我有些呆愣,便轻笑着摇摇头朝着我走过来。
心跳加快,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初恋的花季雨季,我轻抚着胸口在阿姐近前一瞬蹲下身来。
睡梦中无数次梦到阿姐,或者淡雅浅笑如花,或者悲伤凄美若雨,在或者,她默默凝视着我,幽深眸光间透着少许牵挂。
如今,梦醒了,我一度以为梦碎了,却终究不知,原来是梦成真了。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我抬眼看向阿姐,泪眼朦胧道:“阿姐,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我多怕你再次醒来我们会变得疏离甚至陌生,我好怕你会埋怨我,或许你变得自私一些打我一下,至少让我心里舒服些,鄂齐说得对,我跟雅儿都不是好东西,如今,却要再一次求你帮我,帮她……阿姐,我多怕,我好怕,你会像梦里面那样不要我,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记得从前,我与雅儿对阿姐耍赖,甚至做错了事就会马上跟阿姐痛哭流涕求得阿姐谅解,不管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她都会浅浅笑笑,然后轻柔的拍着我们的脊背轻声哄着我们,“乖,不哭了,都过去了。”
隔了多年,我似养成了习惯,眷恋着阿姐声音轻柔如飘絮般。
可是现在阿姐只是将我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好似从前那样哄我入睡那般,我有些恍惚,任阿姐帮我擦干脸颊上的泪珠。
抬眼之际便陷入阿姐略微担忧的眸子里,当中也不乏宠溺,含在眼圈的泪再次滴落,我伏在她怀里哽咽着:“阿姐,我想你,想你想你啊。”
阿姐依旧轻抚着我,直到鄂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怎么又哭了。”他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无奈,还隐含着少许担忧,“倩儿身体刚刚复原,不可经历大喜大悲。”
听见他如此说,我忙收了泪,扶着阿姐起身,有些歉疚地看了鄂齐一眼。
阿姐转眸看向鄂齐,眸中似含有一丝责怪,鄂齐失笑,摇头道:“她还是这样,护着你。”
鄂齐话语间透着些醋味,我抿嘴一笑,倾身靠近阿姐,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还不忘转头看向鄂齐挑眉示威。转头便看到阿姐温雅笑着的面容,我扯着阿姐的手,心道:阿姐,这一次,幸福会一直跟着你,就算你先甩也甩不掉。
阿姐,京城里的事情一了,我便护送你与鄂齐出城。
天涯海角生死相随,阿姐,鄂齐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提到萧雅的病,鄂齐眉宇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