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主教突然走到两人身边,用橄榄枝蘸着圣水,洒在他们身上:
&离死别,寻常人或许一生也遇不到几次,对战士来说,却是注定司空见惯的事情。踏上这条荆棘之路前,你就应该有所觉悟,这很可能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要学会承受和习惯……愿天主保佑你,我的朋友。”
&克……你……似乎话里有话?”黑发骑士有些发愣,对方如此正经,让他略有些不适应。
&什么,一个神职者的谏言而已。”年轻的主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化为一片白雾,在夜风中散开。
&么以后再见,我和夏琳先走了。”亚雷冲他挥了挥手,抓住女骑士的皓腕,便大步离开教堂。
&见。”夏琳礼貌性的冲他回首示意。
&后见……希望如此。”
艾克主教注视着二人逐渐离去的身影,直至他们消失在稠密的黑暗中,才转身望向教堂顶端的银钟,默默的念叨道:
&有星光照耀的银钟所显示的,即是无止尽浑沌的开始吗?”
说着,他将视线上移,整个天空像是被墨水全都染过似的,一片黑暗,四周逐渐吹起了象征带着不祥预感的寒风……
空气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一切都是寂静的,静得那么可怕。
侍立一旁的蓝发修女海薇神色迷糊,轻咬贝齿,满头雾水的问道:“艾克主教大人,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为时过早。”年轻的主教收回视线,神情恍惚的转过身体,匆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了教堂内部。
&海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如果换成南丁格尔姐姐的话,说不定能听懂主教大人的意思。
……
夏琳和亚雷并排走在幽静无人道路上,道路两旁的路灯似乎出了点毛病,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根本照不清前方的路。
空气中的湿气很重,路边萧瑟的树林一棵棵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惨白灯光穿过重重树影,在下方墨黑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跳跃的浅白斑点,默默流露出孤寂的味道。
黑发骑士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绿发少女,轻轻搂住了她削瘦的肩膀:
&在为皮尔逊的死难过吗?确实很令人遗憾,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一定是最优秀的斥候。但皮尔逊至少有尊严的抗争到了最后,并且以凡人的身份,赢了一个神,他是带着这份骄傲走的。”
&是。”
夏琳双眸透出一丝忧虑,依偎到了他的臂弯中,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喃喃的说道:“你还记得米斯特汀最后说的话吗?”
&来是因为这种事啊。”
亚雷哑然失笑,用力搂紧了女骑士,一边嗅着她发丝间的香味,一边说道:
&果换成我被揍到那份上,就算是真不行了,估计也会说‘我一定回来的!’来吓唬人,没什么好怕的,当做场面话吧。”
绿发少女扑哧一下被他逗笑了,随后马上收起笑颜,有些生气的说道:“可那个谎言之卵明明就是真的!”
&言之卵吗?”黑发骑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换上认真的表情,沉吟了半响说道:
&实话,我其实一开始挺畏惧那东西的,直到见到你爷爷的真身……和那个庞然大物相比,谎言之卵的力量简直是……绵羊和狮子的差距吧。”
&是祖父他已经老了。”夏琳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
&铎家的天罚真身,整个帝国的究极体真身中,都能问鼎三甲,谎言之卵虽然还有差距,可它并没有孵化啊。”
&是皇帝陛下比老公爵还厉害啊。”亚雷严肃的看着她。
&虽然这么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绿发少女像是畏冷一般,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到了他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温暖。
&关系的,我会仰望着克伦威尔公爵的背影一直努力,总有一天也会达到那种高度。”
黑发骑士很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诉说着一条真理,又像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保护你,谁都别想伤害你,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