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目送她走进公寓。月色伴着路灯,照在安静无奈的脸上。
不用机智聪明,只要一般的女人就应该听得出这句话里的暗示,结果……
他叹气。
是不是距离愈近,愈容易被忽略?
也不晓得情况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常常他认为自己做得很明显了,结果她要不是看不出来就是拿一张困惑的小脸面对他,弄得他有再多热情也被饶熄,藏回隐蔽的心房里。
说她笨,别的男人随便抛个媚眼她偏又知情识趣得很,害他不时要泼泼冷水或用其它卑鄙方法阻止她向外发展。
认识十五年,程映璿唯一摸不清楚的就是岳可期的神经构造,该敏感的时候不够敏感,该迟钝点的时候又不迟钝,有时实在教人生气。
应该加强她对他的存在感的,那个麻木的女人!
忙碌了一天,他提着公事包走出电梯,脑袋里除了官司需要整理的资料,还有某个只会玩气球的女人。
图地利之便,程映璿在事务所附近的住宅大厦租了一户,大小正好适合单身汉需要的空间。
十二楼A座,他家门前站着一位女性。
她有五十岁了,可是天生的娃娃脸和娇小的身材加上印有雀喜鸟的可爱上衣,看起来就是得天独厚的万年少女。
“岳妈妈。”正是那个只会玩气球的女人的妈。
“你回来啦。”周娴笑,手上是七个小矮人图案的棉布提袋,塞得饱饱的。
“你等很久了?楼下的管理员告诉我你已经上来半个钟头。”
“是呀,怎么这么晚,加班了?”
“没有,耽搁一会儿。”他拿出钥匙开门。“请进。”
“还没吃晚饭对不对?你看岳妈妈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周娴端出提袋内的保温餐盒,又帮程映璿到厨房拿碗盘筷匙,自然得像在自己家里照顾儿子。
“又麻烦你,真的不用的。”
“不麻烦,跟我还客气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住吃用都简单,营养容易不均衡,我多少替你妈照料照料。”
因为岳彦期和程映璐八年的交往,两家父母也渐而熟络,认定早晚要结亲家,后来虽然没这缘分但情谊还是不变,所以周娴三不五时就会提着好菜过来给程映璿进补,十足发挥她遗传给岳可期的鸡婆精神。
香菇鸡汤、葱椒蒸鱼、拌三丝和炒青菜,色香味俱全,营养也满点。
程映璿看着丰富的菜色。
他并没有客气,他的个性本来就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过周娴的身份不同,她是那个只会玩气球的女人的妈,所以他乖乖坐下。
“谢谢岳妈妈。”
“不客气,快趁热吃,我还切了水果来。”她一并端出来,终于掏空了宝袋。然后打量他屋内,表情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你这儿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像我们家那两个专门开战场的,岳妈妈都不能帮你整理。”
程映璿看她一眼。“家里又没人了?”瞧她闲的。
周娴立刻哀怨地点头。“是啊,你岳伯伯那个老不休——我是说老不退休的,他今晚又跟着年轻人去办案子了,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还喜欢冲锋陷阵的让我操心。彦期更不用说了,可期也不在,说是跟朋友约好出去吃饭,大家都把我丢在家里!”
“朋友,男的?”程映璿的雷达启动。
“是男的就好了!我反而安心。”周娴晃了下手,叹一口气。
对他可就大大的不好。既然不是,那他放心地继续动筷子。
此时周娴的眼睛转向他,很专注地。她问:
“映璿,你觉得可期怎么样?”
他停住,不动声色。“什么怎么样?”
“唉!岳妈妈前天去喝喜酒,你知道吗?我那朋友的小女儿才二十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