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皇帝早已有心削他的权,皇帝已经长大成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抱在怀里,亲热的称他为“皇叔”的那个孩童。
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帝对自己的地位和权势看来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重视,于是,他的利刃之剑,终于悬在了他这个皇叔的头顶之上。
为国操劳多年,征战沙场,血染战袍,岂能容人轻易夺去权利被踩在脚底?他不甘心,不,他不会甘心。
当年皇帝年幼,他可以轻易的把皇位握在手中,如探囊取物,只是……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因为……错过了时机。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便再也无法挽回。
他居然一错再错,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两次,都被他错过。
这一次,他握了握拳,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他狠狠的对自己说道:“这次绝对不能再错过。”
“义父,”一声娇唤,一个女子婀娜而来,身姿如拂柳,飘起的挽带如烟,飞扬开去,她的步态轻盈,一步一步,裙摆绽放如花。
岳战鸣转过身来,看着盈盈施礼的女子,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声音里也多了一层温软,“起来吧。”
“义父,秋夜风凉,您可要保重身体。”女子一笑,眉眼间的妩媚画笔难描,眼眸光波如秋水。
“为父知道,”岳战鸣点了点头,目光看了看女子单薄的衣衫,“倒是你,平日里就有怕冷的毛病,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云姗心忧义父,”云姗微皱起眉头,秀眉上似有盛载不住的忧伤,“不知可有什么是云姗可以为义父分忧的?”
“云姗,”岳战鸣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自己当年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就觉得她将来一定会长成容貌出众的女子,结果显而易见,当初自己是对的。
“此次义父带你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只是……到时候你可要全力以赴来帮义父才好。”
岳战鸣的声音低沉,如冬日的冷风吹过树顶的松涛,嗡嗡之声回荡在山谷,云姗的心紧了紧,她垂下眸光,看着自己的裙摆,艳色的裙摆上绣了精致的花朵,一朵一朵,像是踏在无限的春光里。
她自然明白岳战鸣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知道,将来会有这么一天,自从那一年她从镜子中看到自己出众的眉眼时,就已然明白。
只是……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那张脸上的英气勃勃,像初升的朝阳,明亮得耀眼。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辈子,自己和他是无缘了,身份上的悬殊,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的,何况……义父也不会同意。
“好。”良久,她听到自己说道,声音如花瓣坠落,落在泥土里,土腥四溅。
忽然,风中有一丝异响,岳战鸣第一时间已经听到,他对云姗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顾身子。”
“是。”云姗说罢,转身离去,背影秀美,长发飘荡如云。
空中的黑影落下之时,只看到一闪而过一个背影,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转过头,看着岳战鸣道:“王爷好耳力。”
岳战鸣看着来人,一袭夜行黑衣,身材颀长,挺拔如竹,“王爷好轻功。”
冷亦维笑了笑,“不知王爷约本王,究竟所谓何事?”
“本王想知道,王爷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岳战鸣看着冷亦维,目光一闪,如天边坠落的星,亮而冷。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冷亦维理了理袖口,银色的花纹清晰展现,在黑夜里闪着光,“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让王爷知晓。”
“何时才是时机?”岳战鸣追问道。
“至少现在不是,”冷亦维转过身去,闲闲的负手而立,显然没有再说的打算。
“王爷是不是缺少最基本的诚意?”岳战鸣冷笑,“本王千里迢迢而来,难道还不值得王爷详细明说?”
冷亦维转过头来,目光如清冷的月光,没有一丝温度,轻轻的落在岳战鸣的身上,“没有值得不值得,在本王的眼中,只有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