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死后,离帝接着悼念的机会,又强占了娘。娘含恨欲死,被我与曲陌发现,及时救下。
“从那以后,娘变了,她只能凭借着恨意存活下去。娘训练死士,将我与曲陌一同放逐山野,让我们相互厮杀,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是一人。
“那些死士只听命于娘,自然不会顾及我们年幼的生命。为了自保,我们只能拼命奔跑。
“那时,我的世界里只有恐惧、饥饿和永无止境的冷刀子。”银钩觉得关于自己和猫儿相遇的那段记忆是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所以并不讲出,单是拿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猫儿,让两个人之间有种心有灵犀的神秘感。
猫儿会意,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银钩接着道:“当身后死士追上来时,我拔出了刀子,第一次思考,如何才能活下去。”
“不久后我与曲陌在山野间相遇,两人达成共识,先一致对外。于是,我们将那些死士分开,一人做诱饵,然后利用陷阱反扑。当所有死士被我们全部猎杀后,娘令我和曲陌发毒誓,此生定要报复离帝,步步紧逼,至死方休。
“娘说,是离帝让我们失去爹,失去娘。这恨,若不报,她的魂魄永世不得安生。那是娘最后的遗言,娘没说完,就刎颈自尽了。我至今仍旧记得血腥的味道,不能忘……”在银钩微哑的叙述中,猫儿仿佛能看见那女子血腥刚烈的决然样子。
整个屋子,陷入空前的沉寂,静得仿佛能听见那一直刺痛心脏的声音。
每个人都陷入沉思,即使脑中浮现的是同一幕画面,却留给每个人不同的感官伤害。
猫儿为那曾经的血泪难过之余,也有些难以消化曲陌和银钩是亲兄弟的事实。她圆滚滚的猫眼在曲陌和银钩身上转来转去,一点儿都没有发觉出两个人有何相同之处。
银钩被猫儿细细比较的样子逗笑,问:“看什么呢?”
猫儿坦言:“还真看不出是亲兄弟。”
曲陌道:“若非亲兄弟,怎会容他如此放肆?”
银钩立刻回击:“若非亲兄弟,怎会帮他打拼天下?”
猫儿脑袋中乱哄哄的,转而问:“那时,曲陌要关口打败,银钩你却帮我夺回关口,是不是没有统一作战啊?”
银钩冲猫儿妖娆一笑,不忘随时表白道:“为了娘子,让我举兵攻打曲陌,我都愿意,一个关口又算得了什么?”
曲陌冷哼一声,冷冷地道:“原本是放虎制敌,那猛虎却伤了猫儿左脚,怎可继续姑息?”
猫儿明白了,那夺回关口一战,却是银钩和曲陌为了自己发起的战争,也许是两个人难得一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猫儿想着银钩为自己把叶豪砍成了二十一块,心中一荡,小脸一红,眼波潋滟地望向银钩,无声柔情飘溢出女子胸怀。
曲陌深邃的眸子里划过难言的苦涩痕迹,犹如一根鹅毛滑入寂静无波的湖心,荡开细微的痕迹,微不可查,却又难以忽视。
猫儿仿佛有感应般向曲陌望去。
银钩噌地站起,衣衫一飘,挡在了曲陌面前,大步走向猫儿,蹲下,环绕住猫儿腰肢,呢喃道:“猫娃怎又看曲陌?还想丢弃为夫不成?”
猫儿将小拳头收紧,小声咬牙道:“银钩,我现在也就是手上无力,锤你不疼,不然一定揍你!”
银钩低低笑着,异常开心的样子。
曲陌眼中搅拌了苦涩、落寞、心痛等复杂情绪,终是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不晓得继续下去,到底是在荼毒自己的神经,还是要见证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就像银钩说的,他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血亲。然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却又将自己置于痛苦之中,不得解脱。
曲陌离开后,猫儿才对银钩说:“银钩,以后有曲陌在,你别对我这么亲昵,他会难受的。”
银钩环抱住猫儿,贴近那日思夜想的体温:“有些人,不下重药怎么行?”
猫儿道:“曲陌是绝顶聪明的,用不着下重药。我的心意他看得明白,也听得明白,只不过是没有想明白。”
银钩捏猫儿的鼻子,宠溺道:“娘子不知,我一看到曲陌就心里来气。想当初,我每每与娘子同行,他一手伸来,就将娘子拐走,害我如同浸泡在黄连中度日。如今为夫总算抱得美人归,若不奚落他个一二,这口气怕是要不顺畅的。不过,既然娘子发话,一定听娘子的就好,我尽量不刺激他。尽量,却不是一定。”
猫儿撇嘴:“银钩,你真够小气的。”
银钩板着笑脸:“娘子不懂,为夫在患得患失中怕了。”
猫儿心里一抽搐,抱住银钩腰肢:“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