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襄来说。真正的危险不在于现在,正是在于扫灭诸凶一统宇内之后!到那个时候,让新襄团结起来的外敌隐于内部,斗争只会更为激烈,如果俞国振不想到时大杀特杀,那么此前就必须谨慎。比如说那些大大小小的高杰们,他们有一定的能力,到时肯定会混入新的体系之中,然后通过种种手段,化身为新体系的蛀虫,那个时候他们对新体系造成的破坏,比起现在更大更重。
“王团正,你快拿个主意,若是拿不准,就先停下行动,报经官人批准再说。”
“不必,我拿主意了……继续,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深吸了口气,将自己脑中的杂念扼住,王浩然握紧腰间的剑柄。虎卫现在基本上淘汰了冷兵器,因此这剑并不是拼杀之剑,而是礼仪用剑,是俞国振发给营正以上军官的。这既是权力之剑,也是责任之剑。
“剑为君子之器,但剑亦有刃。”王浩然又道:“我有慈悲之心,却不意味着我们的慈悲能被用来作为胁迫我们的武器,若有人敢这么做,那么,我们就加倍报复——传令下去,对高杰及刘良佐所部,不留俘虏,视为建虏处置!”
这命令说出时,王浩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知道,按照俞国振的风格,他这个命令即使俞国振来了,也不大可能修改。这就意味着,他一声令下,让高杰部六万人全部被判处死刑!
还有刘良佐的四万人,这是十万人……
虎卫自有传递消息的渠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兖州山区游击的三支虎卫部队,同时也传遍了兖州府东南地区。原本恐慌中的百姓,顿时开始逃命,大多数都逃向相邻的青州府。
紧接着,虎卫连续袭击高杰派出的侦骑与粮队,而且所袭之敌,这次全部不留活口,短短的五天之内,便又有一千余高杰部队被杀死。
这个结果让高杰无语。
与这个结果同时到的,还有祖宽,他仅仅带着二十余人,狼狈逃到了高杰军中。东路战败的消息,也随之而到。
“俞国振不是号称济民爱人么,怎么能这般凶蛮,怎么能如此不讲仁义?”祖宽厉声道:“他果然是伪君子,假仁假义之辈!”
“刘良佐部现在到了哪儿?”高杰没有理他,祖宽如今手中无兵无将,若不是面对着俞国振这个大敌,高杰甚至会直接将他杀了,好吞并他在淮安的地盘与残余兵力。
“已到了峄县,但是他说……要替伯爷稳固粮道,因此要待剿灭了俞国振的那几支山里的盗匪部队之后,再麾师北进。”
“这狗贼,难道不知道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么?”高杰怒了。
很明显,刘良佐是想缩在后头保存实力,就不想想看,现在祖宽已经完了,若是高杰再完了,他刘良佐一家之力岂能独存!
“来人,给我写封信告诉刘良佐,老子在兖州城等他五天,五天他没到,就不用来了,老子一拍两散,回徐州去!”
“五天……再等五天,只怕俞国振的主力也已经到了,他至少有数万大军,此前说只有五千,全是唬人的!”旁边的祖宽大叫道:“高伯,你若真不愿意战了,把兵给我,我来战!”
“你少在那鬼吼!”
两人顿时吵成一团,周钟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凄然。
在新襄时,他也看到过有虎卫吵成一团的,但大多都是争着要去立功,而不象这般,一个个推诿怯战。当时他并不觉得俞国振有什么了不起,只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俞国振的伎俩,但现在才发觉,自己肤浅得可笑。
吴昌时一手推动了这计围攻计划,现在看来,这次围攻计划从头到尾也同样肤浅得可笑。
纠合一帮子貌合神离之辈,与俞国振这食人猛虎恶斗?
愚蠢至极啊!
但现在必须坚持,若不坚持,高杰他们固然要倒楣,他们几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俞国振的情报系统别人不知道,周钟却是明白的,自己几人只怕早就上了对方的黑名单!
“咳咳,两位伯爷勿争了,学生立刻动身,前去劝说刘伯爷连夜北上。”周钟咳了两声,生涩地道:“高伯爷可以派人跟着学生,若是学生劝说不动,便杀了学生吧。”
他突然间说出如此刚烈的话来,让高杰有些疑惑不定,见高杰与祖宽都是一脸惊讶,周钟苦笑道:“两位伯爷还没弄明白情形,学生曾与俞国振打过不少交道,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咱们此次既然得罪了他,他必往死里治咱们。胜则海阔天空,败则万劫不复!”
此语一出,高杰与祖宽便再也争吵不下去。
祖宽也与俞国振打过交道,他至今记得,俞国振当初直接下令将自己的先锋灭掉,甚至有传闻说,俞国振擒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