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也恍然,就在方才这短短的五分钟之内,每个虎卫射出了至少十枚子弹,以开火的共两千五百人来计算,就是二万五千份的弹药被倾泻出去。王浩然忘了细节,但想来每个虎卫身上带的弹药不会太多,三十发就是极限,若是如此,如此速度的物资消耗,补给未必跟得上来!
当然,那是指深入敌境后与顽强的敌人进行长期作战才会发生的事情,至于现在……
左营已经彻底崩溃了。
逃出来的左营官兵看到南北两面都有骑兵包抄,而东面则是他们刚刚放弃的营寨,那么唯一可逃之处,就是西边。西边不远就是白露湖,连片的芦苇水草,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掩护,因此大批的左营官兵向着那边逃走,也有部分跪下求饶。
俞国振已经示意不留俘虏,因此,跪下者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了。
左梦庚便夹杂在那些逃向西边的左营官兵中,论数量,他们还占优,足有万余人,但是原本营中精锐就已经被左良玉带走,而今又被虎卫打得落花流水,谁还敢回头接战?
别人不知来敌是谁,左梦庚却是一清二楚,这种战法,与前日他袭击的湖广兵如出一辙,而且火力更为凶猛。前日他还缴获了几枝湖广兵的火器,带回来试过手后便爱不释手,因此对这种火枪并不算陌生。
“他们怎么会如此跋扈,怎么会如此胆大?”此时左梦庚就全忘了自己骄横跋扈之举,心中惊惧交集,混在人群中一直逃入湖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四一七、帜焰赫赫看嚣张(一)
由不得左梦庚不惊惧。
左良玉自起家起,就是骄横无法,而左梦庚虽非其亲子,却也被视若己出。因此,左梦庚记忆中,也是他们左家蛮横惯了,几乎没有遇到别人横到他们头上来的事情。
即使是卢象升总理之时,他们左家也都骄慢,到熊文灿时,更是无法无天,不但迫使熊文灿将粤兵遣走,甚至还和流寇比着烧杀劫掠!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他左家的欺负别人,从总理军务的大臣,到苟且偷生的小民,他们都可以欺负,就是没有被别人欺负过。横行天下无恶不作的献贼,与他们左家是死敌,可双方也互有胜负,没有说弄得他到这种地步!
故此,当别人烧杀劫掠到他头上时,他有些不知所措。
逃入芦苇之中后,周围一片哭喊,因此他们发觉,即使是跪地求饶,对方似乎也不会放过!
“这个……济民,这般杀法,未免太厉?”王浩然见着虎卫留下一部在营寨中补枪,那些跪地投降者也难逃一死,免不了动了慈心。
旁边茅元仪深以为然地点头:“杀俘不降……”
“这不是俘,这是改不了的惯匪。”俞国振道。
沈云英之事发生之后,俞国振就没有少收集左良玉部的行径,看到的报告越多,他便越发地怒发冲冠!
左良玉部卒,多是在叛贼与官兵之间换来换去的角色,流寇占优时,他们打不过便投降流寇,左良玉进剿,局势不对他们又穿上官兵衣裳。若说左良玉本人骄横不法。他手下的这些兵更是披着人皮的狼。官兵能做的坏事他们做绝了,流寇能做的坏事他们也同样做绝了。
对于这种士兵。俞国振自思没有改造过来的能力,又不能绑回去充矿奴,既是如此,只能处死。
宋献策也点了点头,见王浩然与茅元仪似乎还要再劝,他插嘴道:“一路哭何如一家哭,一国哭何如一军哭?”
茅元仪犹有不乐,倒是王浩然霍然惊觉:“确实是此理。”
王浩然年轻,虽然也有此时读书人务虚不务实的一面。可比茅元仪要更容易接受新的观点。他都赞成了,茅元仪自不好再说什么,宋献策在旁又道:“伯爷,那日左良玉部下以火焚林。今日咱们亦可以火焚芦苇。”
俞国振看着连片的芦苇。左良玉部足有万人避入芦苇之中,要想进去搜索极为困难,而且还容易造成更大的伤亡。他点了点头:“宋先生此策甚好……纪燕。你来一下!”
听得俞国振真要纵火,茅元仪大惊:“南海伯,还请留一份仁心……怕伤伯爷阴德啊。”
“救一善为积阴德,杀一恶亦为积阴德。”宋献策道:“除恶务尽,如今主公无法处置左良玉,去除其爪牙。令其无法为恶,便是为湖广乃至中原百姓积大阴德!”
他说此话时神情凛凛。让茅元仪的神色也冷肃起来。
不过他没有再争执下去,因为他看到,纪燕已经领命前往了。
“对百姓不可不怀仁心,对贼寇不可不行果决。”俞国振轻声道:“慈不掌兵,不仅仅是对自己的部下,也是对敌人,这次看似不仁的杀戮,实际上却是在教育虎卫,让他们知道,军人也必须有底限!”
此话说出,将茅元仪一通大理都堵了回去,而且还让他深思起来。
此时的茅元仪,早就不是崇祯初年时的那样意气风发了,连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