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此讨论,自有人将之记录下来,等俞国振事后翻阅。二人说完,便都看着田伯光、张正,田伯光笑嘻嘻地道:“那我便是说了……我们要婆娘,我说完了。”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田伯光这厮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否则他就会死。
但他说的也确是事实,新襄需要婆娘,这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困扰着新襄的一大难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难题变得越发棘手。如今新襄男女比例是可怕的七比三,即使俞国振通过种种渠道大肆购买那些被出售的婢女也无法扳回来。
男多女少,女子又能在纺织工坊、玻璃工坊等行当里找到工作,拥有相当于男子的收入,这也直接使得新襄的女子地位提高,一般的农民工人,想要找她们为妻有些困难,便是象王保宗那样入了俞国振眼的,也只是娶了个带着娃的寡妇。真正的姑娘家,定是要嫁给虎卫的,或者是要嫁到工坊里的管事、师匠的。
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恐怕新襄都要发生骚乱了。而从东江镇新来的人,也很明显是男多女少,其比例据说达到八比二,比起新襄还要可怕。
刚刚踏入门中的俞国振听到田伯光的话,也笑了起来:“你这只有嘴没有腿的家伙,每每见你说及此事,却从不曾看到你真正去寻哪家姑娘,若是看中了,何不说出来?”
“小官人不带这样打脸的!”田伯光跳将起来:“我怎么着也得娶个绝色吧。”
有他在便冷清不起来,俞国振也懒得和他多说,回到位置上后道:“是方伯父来信,向我求援,也与子仪说了此事,故此子仪问我情形如何。”
章篪与宋献策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其实是在替方子仪解释,她并没有干涉军政大事,只是关注了一下抚养她的伯父情形。
“我看看记录……张正,你还没有说呢,你觉得此次当战还是不当战?”俞国振问道。
“为保持长江商道畅通,非战不可。”张正的角度,与别人又不一样。
四零四、忽忽烽火连湘汉(二)
“好酒,好酒!”
仰头痛饮了一杯狄公酒,张献忠摸了一把嘴,将胡须上的酒渍擦去,然后挑起拇指赞道。1——
汪兆麟陪着笑脸:“这是市面上如今最贵的酒水,从海外安南而来,性子烈后劲足,便象是那些贞洁寡妇……嘿嘿嘿嘿。”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张献忠咧了咧嘴,上下打量着汪兆麟:“汪相公做得好,咱老子可都仰赖汪相公了。”
汪兆麟连声不敢,见张献忠欢喜,小声问道:“学生离家日久,恐家中老小牵挂,如今大王所要的东西已经齐备,不知,不知……”
张献忠摸着头上的水色小抓毡帽,看着汪兆麟大笑起来:“你这相公好生不晓道理,既然担心家中老小牵挂,何不早与我说,我虽然起事反朝廷,却不是不通人情的蠢贼,我心地最善了!”
“是,是,大王心善,乃是仁主。”
张献忠正待再说,突然听到帐外传来悲悲切切的哭声,他眉头一扬:“外头那个妇人怎么又哭了,去把他杀了,脑袋蒸了佐酒……汪相公,我说到哪儿了?”
“大王乃是真仁主。”
“对对,咱老子最见不得别人妻离子散的,既然汪相公怕家中老小牵挂,那么……过两日咱老子就杀回桐城,把你家人老小都接入军中,以后就在老营里吧。”
张献忠这话让汪兆麟顿时愣了,而周围群寇寇首一个人怪笑起来。
除了变色苦笑,唯唯喏喏之外,汪兆麟没有别的选择。年初时张献忠与革左五营会合,出英霍山区时又是走桐城。杨尔铭虽然年少机智,却不可能以一县之兵同十余万贼人相抗,只得闭城自守。而汪兆麟这倒楣的在城外庄子里被张献忠所掳,得知他家在金陵有店铺后,便胁迫他写信与家人,将流寇劫掠来的金银拿到金陵去换上好的绸缎、美酒等东西。
见汪兆麟默然无语,张献忠得意地回过头来,看着其余诸贼:“各位兄弟,如今这南直隶没有什么呆的了,咱们回军,去湖‘北与熊文灿打打交道,这厮咱们还没有交手过,去年被卢象升折腾坏了,如今该轮到我们去折腾这熊文灿了!”
众贼哄然应诺,见他们都是得意洋洋地大碗喝起狄公酒,张献忠嘿嘿笑了两声:“诸位兄弟吃好喝好,咱老子先去撒一泡尿!”
他出了门,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望去,却是潘独鳌。
这潘独鳌原是应‘城的秀才,崇祯九年时,张献忠大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