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可法不同,史可法代表的是左光斗——虽然左忠毅公yijing归天多年,但其影响,仍然存在。史可法不会直接找方以智,他会给方孔炤去信件,然后方孔炤再让方以智出面。
张溥自己觉得,这是最佳的方式,那个改进后的活字印刷术,还包括那印刷所用的墨汁,自然是交由他来掌控。他可以充当《风暴集》主编,只不过到时要将这《风暴集》改个名字,就叫《复社集》。…;xiangdao这里,张溥的心更加迫切起来。
他经历这么多的政坛风波,如今对于在仕途上磨磨蹭蹭地熬资历yijing完全没有兴趣,他最迫切的,还是身前身后之名。当然,再过十年之后,朝中奸人退散,君子满堂,那时他负天下之望,如晋之谢安石、宋之王介甫,再由天子再三拜请,他负书背笈,慨然应募,由布衣直至首辅,那也是一桩名垂千古的美谈。
“此事还须赶紧,我料想,俞济民总要huilai过年的,他huilai时,方密之正好来,既可化解此前误会,又能让他为国效力。”张溥笑道:“我面子不够大,方密之那边倒是可以说上话,但仁植先生那里就不成了,还得道邻兄出面。”
史可法嘿然一声,没有说什么,目光投向了书架上的一排书籍。在这排书籍之中,《风暴集》因其印刷精美,最为引人注意。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出现在门外,他肃容行礼:“小人窦顺求见大老爷。”
“进来。”史可法道。
“禀大老爷,安庆来的消息,无为俞国振,乘船顺江而下,在安庆盘桓了一日,如今应该yijing是到了襄安。”
“他终于……huilai了?”史可法闻言双眉一动。
“国振,你可算huilai了!”得到通禀的俞宜勤来到码头上,看着黑瘦了些的俞国振,他心中满是感慨。
俞国振点了点头:“五叔的事情,我yijing听说了,二伯只管放心,这口气,我定然替五叔出了。”
俞宜勤闻言之后摇了摇头:“我们不放心的,就是你非得出这口气……他史可法奉命分守安庐池太,咱们无为正归其管,论职司,你五叔也确实是在辖下,国振,这口气,咱们得咽下去!”
俞国振笑了起来,笑容分外自信,他向着俞宜勤长揖行礼,自从他隐隐为俞家之主之后,这样的大礼yijing很少了。
“国振?”
“二伯辛苦了,只管放心就是,咱们受人压制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俞国振抬起眼。
俞宜勤只觉得他目光深沉,宛若汪洋大海,若说在这次南下之前,俞国振就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那么现在,俞国振就象是正在酝酿风暴的汪洋,似乎只要他发怒,什么liliang也都会在他面前粉碎。
“国振,此次……南行尚好吧?”俞宜勤决定还是茬开话题,将俞国振的注意力转到南方去。
“很好,可惜二伯不在,若是二伯在那边,看到那里的模样,定然欢喜!”俞国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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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千秋一道统(二)
“当真……我们俞家在钦州有万亩良田?”
在俞宜轩的病榻之前,听到俞国振说起钦州的万亩良田,俞宜勤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侄儿向无虚言,这次时隔半年回到襄安,人虽然黑瘦了,说话却更带着一股气势。
“只可惜人手不足,否则何止良田万亩,两万亩三万亩都有。事实上,我们将水田、旱田、山林、河泽都算起来,我们新襄周围近三百倾,都可以说是我们的。”俞国振笑道:“二伯,五叔,你们是没有亲去钦州看,那里天气比咱们这热,故此水稻可以一年三熟,稻米产量,更胜过我们襄安!”
“一年三熟……谢天谢地,若是如此,那就不畏饥荒了。”俞宜勤叹道。
俞宜轩也是眼中闪光发亮,中华人物,只要血脉不变,就离不得这个“土”字。便是后世都市的钢铁丛林中,中华后裔也总是想法子弄一小块土地,养养花种种菜,若是连这小块土地都没有,那就是坛坛钵钵之类,装上一半土,架在自家那小小的阳台上,也能种些葱啊韭菜什么的,做面条时掐上两根放进去。
“钦州人力不足,确实是一大问题,咱们在襄安人手倒是充足,整个襄安有几百户好几千口,加上孩童,没准上万。”他低声道:“若是能将这边的人力,迁到钦州就好了——钦州都不是瘴疬之地?”
“自然不是,此次去时,我们做足了准备,就连在应天城招募的雷翁,都六十余岁的老人了,在钦州照样好好的。只要注意平日里饮食,根本无须担心瘴疠。”俞国振又笑了起来:“说到饮食,咱们平日里常说山珍海味山珍海味,我这次在钦州,倒真是吃厌了山珍海味,啊,对了,腌虎肉和虎鞭泡酒,我可是给二位伯叔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