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有两个是宋偓老将军的爱将,一个是潘潾将军的爱将,都是受弟兄们拥戴的军官。他们不想离开宋将军,不想离开潘潾将军,所以不欢迎我柴禹锡,要把我撵走!一个小小的军校,为效忠他们的旧主,竟敢和新来的大将顶着干!”
说到这里,柴禹锡故意顿住,又把全军扫视一过。
“我看,他们是英雄!是忠字打头义字当先的汉子!我柴禹锡佩服他们!如果是见风就倒见高就攀,我反倒看不起他们了!就凭他们这点胆量,每个人加官一等!”
全场校卒被这几句话惊得目瞪口呆,更吃惊的是杨琼等三人。就在柴禹锡话音未落之前,他们还都在准备接受严酷的军刑,眨眼之间,怎么反倒受赏了?这究竟是真的,还是柴禹锡这家伙在戏耍?三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柴禹锡,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话来。
“将士们,为杨琼、裴庄、王荣他们欢呼啊!”柴禹锡朝队伍挥了挥手。
校卒们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唔噢!唔噢!”地喊了几声,随后,队列中爆发出冲天的叫嚷。
柴禹锡走下土台,来到三个人面前,依次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都回队里去吧!”
三个人都有些如梦方醒的感觉,分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士卒们受了柴禹锡的感染,竟把他们抬了起来,嗷嗷叫着往天上抛。
从此以后,全军再无大言喧哗者。
这一天柴禹锡正在军帐中阅读兵书,杨琼来报:“柴将军,潘潾将军请你到他府上去喝酒。”
柴禹锡放下兵书,说道:“转告潘将军,说柴某对他的盛情深表谢意,只是军务繁忙,就免了吧!”
“大概不能免,柴将军。”杨琼近前一步说道。“潘将军说他自知没这个面子,是开封府的齐王请你饮酒,只不过把酒宴摆在潘潾将军府上罢了!”
“原来如此!”柴禹锡微微一笑。“那本将军也只好受宠若惊了!备马!”
来到潘潾府第,齐王赵廷美和他岳丈潘潾早在候着了。
“末将是借着佛面请高僧,蓬筚生辉呀!”潘潾朝柴禹锡高拱行礼,笑呵呵地说道。
“潘将军何出此言!”柴禹锡一边和潘潾寒暄,一边给赵廷美施礼,最后落座。
“齐王!”潘潾亲自为赵廷美斟上酒。“酒虽然是我的,可这谢意,还得齐王替我说呀!”说着又为柴禹锡斟满。
“下官为皇帝尽职而已,不知何谢之有?”柴禹锡不知道他二人今天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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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柴禹锡赴齐王宴(2)
还没等赵廷美讲话,潘潾又开口了:“为皇帝尽职?那要看怎么个尽法。柴将军没来以前,这一厢禁军让宋偓老儿弄得乱七八糟,将校不和,士卒涣散。那宋偓动不动就以老将自居,出言蛮横,目中无人,他凭什么呀?不就是凭着和皇帝的关系嘛!若是讲起皇亲来,我潘某也该算是一个吧!”潘潾一副不服气的口吻,随后马上又堆起笑容,阿谀地说:“看人家柴将军,一上任,全军上下哪有一个不服气的?齐王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从柴将军赏了杨琼、裴庄,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侍从官王荣,没人不说柴将军好大肚量。如果现在要让柴将军离任,全军上下都得到皇帝面前去请愿!”
柴禹锡连连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赵廷美举盏来敬柴禹锡:“为柴将军这个不值一提,干一杯!”饮罢放下酒盏,咂了咂嘴巴,话里有话地说道:“柴将军若不是大贤大才,当年晋王能早早把你收在他府中吗?不是晋王慧眼识珠,而是本王没那么好的运气!”
“齐王太过奖了,让下官无地自容!”柴禹锡举起酒杯回敬赵廷美。心中暗想:这位王爷此前与自己交往并不多,今天为何如此亲热?这里头肯定有缘故。
“这样的禁军将帅,潘某怎能不心服口服?”潘潾又举起酒盏对柴禹锡说。“柴将军放心,我潘潾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压我一分,我抗你十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是潘某夸口,他宋偓自以为是三朝###,殊不知根本不是齐王的对手。如今怎么样?才交了三两个回合,就被齐王轰出了汴京城!齐王的人气旺啊!他宋偓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齐王叫板!”
“下官知道齐王一向礼贤下士,为这礼贤下士,也干一杯!”柴禹锡说罢,一饮而尽。
“爽快!”赵廷美啧啧赞赏道。“柴将军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本王今天有意与你结交,以朋友相待,如何?”
“下官万万不敢!”柴禹锡显出十二分惶恐,慌忙起座跪谢,却被潘潾一把按住肩膀。
“柴将军过谦了!”赵廷美态度冷静地说。“老百姓有句俗话,叫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