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些大车,尽管还是双轮的旧式样,但鲍家湾工地已经在出产四轮车厢,双马四轮,或是四马四轮,考虑到中国道路的条件,目前这些马车只考虑在北中国使用,车轮车身考虑到泥泞的道路建的特别高,一车可以载最多十二人左右,只要推出,整个北部中国的人员出行来往将会无比的方便
张佳木不能自己出力修路,但当人们出行越来越多,马车越来越舒适,对道路的要求自然也会越来越高。
这样,只要有人倡议,修路就会提上日程,整个北方的改变,也就因为这件事而全面启动。有些时候,未必执掌重权的人可以做一切,他只要做好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就可以了。
道路和运力的改变,也将会使北方边境的粮食供给不再是问题。
当然,前提还要改变对开中法的破坏,严格控制盐茶引。
这件事,暂且是无能为力了。
一想起这些,张佳木就觉得心情愉悦,简直是欢喜之极。穿越至今,一直是给自己努力,努力挣扎,奋斗,杀人无数。
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厌倦了,早晨醒来,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时候,总会在想,这样争斗,究竟有何益处?
现在好歹是有不少东西出来,只有在出城之后,看到自己所创造的一切有益于生民的东西,他才会觉得愉悦。
而只在在看到那些的时候,他也会狠下心来,决心以铁腕对人。
任何敢阻碍他推行推广新事物,涮新吏治,整顿大明一切陈腐不堪用的旧弊的人或集团,都会被他狠狠的扫清,荡平
给皇帝的进献,当然早就在准备了。
所以当下便是笑道:“成,当然成了。我已经叫人做了,不仅是好车,做工还很华美,皇上会很欢喜的。”
公主却是白他一眼,道:“那么我皇弟呢?”
张佳木和太子不和的事,公主也是已经知道的很清楚。她和太子情份格外不同,是一母所出,所以尽管知道身边的男人和宫里的弟弟是因为政治才有争执,但无论如何,当姐姐和人家妻子的身份,就得从中弥补说和。
况且,太子是储君,夫君再重要也只是一个大臣,现在处不好,将来如何?总不能她去宫里自寻难堪的时候,才后悔当初没有在其中使劲用力
公主虽小,毕竟也是在皇家中长大,这一点对将来的警惕,不须人提醒,却也是有的。
“太子么,当然也有。”张佳木却是无所谓的态度,笑了笑,道:“只是比皇上的又下一等,别的差不离都是一样的。”
“哦,那就好。”在夫君的嘴里没听出什么特别的,也不算失望,但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公主在心里暗叹口气,却又想起件事来,因凝神正色,向着张佳木道:“再有十来天,就是母亲的千秋节,这个……她比较喜欢古董器玩,你,你可要上点心。”
其实公主对自己那个生母还真谈不上有什么情感,但毕竟是从周妃肚子里出来,不论是情感和人所认为的情份上,公主也必须在人前展露出和别人不同的东西来。
不然的话……公主在肚里暗叹口气,自己这位生母,肚量小不说,还特别提蛮横无礼,一旦惹到了她,就算是皇后也很头疼。
跋扈,骄纵,狂妄,大约这些词都能安在周妃头上吧。
张佳木对周妃倒无所谓,再骄狂的人,反正也只能在后宫里头蹦跶,外朝的事,她管不着,也无权干涉。
但不论怎么说,该敷衍也得敷衍,当下也只得在马上摊手一笑,略带点无奈的笑意,答道:“怎么敢不给丈母娘预备着?早就派人准备了,备了一块几百斤的玉,雕了半人来高的西王母,还有金打的如意,上好的东珠,人参,总价可好了我不少的银子……”
这些玩意,倒也当真全是值钱的东西。
现在这阶段,不敢说和周妃和太子关系搞的多好,但也不必闹到破脸的地步,不然的话,又有文官捣乱,内廷再有周妃说小话,皇上能杖毙那些不知死活的宦官,可他能下狠心把自己女人的嘴封上?
当年在南宫里,虽然是钱皇后一直陪伴左右,但周妃也是在宫里呆了很长时间,在南宫的八年里,周妃和王恭妃都给皇帝生过皇子和公主,这情份,可也不算浅了。
家事,国事,家国不分,牵成了一团乱麻。
张佳木叹气,公主脸上便有些怯生生的,问:“驸马,我教你不开心了?”
“傻话,”张佳木摇头,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说这些傻话了,回头教人听了笑掉一嘴的牙。”
“谁敢”公主是这么说着,可小脸也是情不自禁的扭过去看,她看到的,当然是在车内和车外侍奉着她的女官们,脸上的神情,自然也是似笑非笑,可堪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