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迎着他的目光,澈苏轻声道:“没有什么太多道理,我只是……自私而已。”
自私?众人愕然听着,神色疑惑。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澈苏唇边有丝苦笑,淡淡地解释着,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因为这件事,头痛得睡不着,就像有针扎火烧似的。……我不想再这么痛了,只要能有办法停止它,我做什么都可以。”
静静地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众人黯然低首,终于在那平淡话语下,听出了一丝丝深入骨髓的痛苦。
长久的寂静后,富安华老将军看了看众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后,终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们很感激你愿意做出牺牲,可是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能答应你。”
没有人能真正放心,看过南卓上校从那个星球上带回来的那本随身笔记,再加上科学院那边对笔记上所记录的资源特征分析,所有人都悚然动容,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那是海量的资源,那是可以颠覆整个战争格局,决定整个星球命运的东西,就算澈苏坚持不吐露,联邦也毕竟占得了一点先机,没人会坐视这个先机丧失,或者看到帝国人有一点点独占的可能!
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绝不能允许。
……
怔然看着他们,澈苏秀气的俊眉皱起来:“为什么?两天后,就是五百条人命啊?”
这多人死了,这场仗,还能有任何善终的可能?一直打下去,打到天崩地裂,血流漂橹吗?
“我们做好了血战的准备了。”终于有人这样道,“就算你不来,我们也清楚知道这个可能性。”
看着无言的众人,澈苏的声因为巨大的失望而变得嘶哑无比:“你们在担心、担心我偏向帝国人吗?”
茫然地望着沉默挣扎的众人,他终于将手指向了屏幕上的谢詹:“你们看,我的父母,我的姐姐和外公……就连养育我的养父,他们都是联邦人。就算我生在帝国,长在帝国,可是我怎么会偏向帝国人?”
“够了!”一直没有发出任何观点的谢詹将军,终于冷冷在光幕上呵斥一声,充满无情的压力,“军方和议会绝不会同意把你交出去,你可以离开了。”
慢慢抬头,澈苏迎视着这迄今为止,只见过几面的男人。
第一面,是在费舍星上,他的身份是被俘的敌人,隔着两名联邦特工的押解,这个男人俯身向他望来,然后挥一挥手,将他送进军情四处的审讯室里。
再见的时候,就是隔着病房的门,他甚至不肯亲自过来开口叫他一声,也从没有做出过一点点廉价的温情安慰。
“谢詹将军。”他柔声开口,用了再尊敬不过的口气,“那么您觉得,应该这样等下去,等着帝国的皇帝陛下送回来五百具你部下的尸体?”
旁听着的众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
将军…这孩子,叫他的亲生父亲用这样的称谓。
“那和你无关,这是国家间的事。”画面上的中年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生疏称呼打击,在费舍星的战地指挥部里,他面色暗沉,神色冰冷。
静静地看着他,澈苏忽然微微一笑,声音很轻,却足以传到每一个人耳中:“您这样的立场,说不定会被人怀疑……您是在心疼您自己的儿子而已。”
眼中终于隐约变色,联邦最负盛名的铁血将军隔着通讯摄像镜头,和澈苏相视而对。
面貌更像母亲,澈苏秀气俊美的容颜和谢詹并不太像,可是看着无声对望、互不妥协的谢詹和澈苏,周围的人却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父子俩,从某种角度上看,心性实在是相像到了极点!
缓缓地开口,谢詹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算你再怎么保证,也无济于事。”
居高临下地看着上议院和军方的其他首领,他淡淡道:“不如我帮大家说出不方便说的疑虑,那就是:你身上的秘密太过重要,送你去帝国,万一有任何差错,整个联邦都承受不起。”
怅然地看着身边这些联邦最高的决策者们,澈苏眼神幽沉,神色有点恍然的决然。
“我其实,也想到你们的反应会是这样。”他低声道,没有再看向谢詹,“我只是……”
极轻极轻地,他叹了一口气。他只不过,存着最后一丝幻想而已。
“科学院生化所的毕容研究员就在外面。”看着绝大多数人惘然的神情,他补充了一句,“他是那时候参与审问我的药剂学专家。我请他……来给你们一个保证。”
愕然地看着他,富安华老将军低声向着手边的实时通讯器说了一声,密闭的会议厅大门应声开启,生化所的年轻药剂专家毕容站在了那里。
众人坐直了身体,心里都有些胡涂:参与审讯过他的专家,他能做什么保证?难道想要请这个人现身说法,来告诉大家他能做到如何英勇不屈?
走进来的那名年轻研究员,困惑地看了看室内的众人,认出了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几张议员的面孔。
“你是来?”一名老议员困惑发问。
“啊,我是受澈苏的拜托,来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