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惨死的描写是我的想象。
真实情况应该比我的想象还要恐怖。
当时,几十条狼包围驾驶室的情形,张彩云临死之前的心理……
没经历过的人谁都想象不出来。
不过下面是我亲身经历的。
那记忆已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天,我姐领我去草甸子上挖草药,回我奶家的时候,天黑了。
黑压压的草甸子像我奶家的房子,是圆的,根本没有方向。
我们迷路了。
我姐抓着我的手,跌跌撞撞在草甸子上奔走,我们的心里无比惊恐。
我的心里一直想着那饥饿的狼群,想着那只剩下毛发的张彩云,想着那一条条被剁碎的狼崽……
起风了,风远远地在嚎叫。像女人在哭。
真的有女人在漆黑的草甸子上哭!
我和我姐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那是女人的哭声。
她一下抱紧了我。
或者是她先听见的,她触电一样抱紧了我,而她的惊怵使我确定了那就是女人的哭声。
我姐的身体很凉,我能感觉到她在剧烈地抖。
那哭声裹挟在浩浩荡荡的风声里,断断续续。
实际上,那不是哭,是嚎,是没有泪水滋润的干嚎。声调悠长,焦枯、惨烈,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一个人被活活扒了皮一样。
我也怕极了,但是我竟一点都不抖。
我相信如果我是跟着父亲,不会这样怕。
我姐太脆弱了,太单薄了,她哭起来。
想想,她当时也不过十九岁。
我家那里说的都是虚岁,实际上,她只有十八周岁啊。
她的哭扰乱了我的听觉,我听不清那女人的哭声了。
七岁的我就有一种男子汉的气势,我说:“姐,有我呢,你别哭。”
这一说,我姐抱住我的头,哭得更厉害了。
那女人的哭声时远时近,时隐时现。
我拉着我姐的手:“走啊!”
实际上,当时我们已经接近20号屯子了,只是因为太晚了,屯子里家家户户都睡了,没有一盏灯火,我们就找不着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看见了屯子的轮廓。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屯子头的一棵孤树。
就像对厢房的感觉一样,我同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