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青河的爸爸?谁?很了不起吗?”
“嗯嗯嗯嗯!”小鱼把头点得跟拔浪鼓似的。“很了不起呢,所以陆青河才敢在学校那么嚣张那么招摇,那么目中无人呀!”
我差点把嘴角都弯到耳根边上了,“陆青河就是那个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小霸王?”
看到我不怀好意地乐不可支,倪小鱼气休休地掉头就走。
哈哈,天澄蓝澄蓝的呢。
我望着秘密被我窥窃到后气极败坏的倪小鱼的背影,甜甜地笑了。 。。
二 白痴是怎样练成的
(1)从跳上左川的自行车那一刻起;我就发现被几十双刀子般的目光穿刺得血流如注般痛快。为了彻底气死那个凶巴巴的李渊然和那个整天趾高气扬、像斗不败的公鸡的刘艳如,我故意把勒着双肩带的手放下来,夸张地甩了甩,然后,紧密地扣上左川的腰际。只是,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事有与愿互违,正当我昂首挺胸,准备要耀武扬威一番,春风得意一时的关键时候, 我发现左川的身体明显地怔了怔;然后;呈僵硬状态;再然后;他的僵硬直接导致与祖国大地母亲的的亲密接触。死猴子;拜你所赐;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仰马翻;什么叫四脚朝天;什么叫七窍生烟;什么叫惨不忍睹;最最最最不能原谅的是;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什么叫弄巧成拙;什么叫山不转水转;水不转天晕地转;连车轮子都在转;呜呜呜;好痛!呜呜呜;我全都在瞬间了解了!
直到进了教室门;那群幸灾乐祸的女生还在洋洋得意地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面部扭曲成一张张狰狞的;张成血盆大口的蜘蛛精。
“这些女生真夸张,有这么好笑吗?”同桌筱纱凑上前来看到一脸乌烟障气的我,很替我抱不平。我气呼呼地大喘着气,头顶上直冒着火,可刚挺直了身子,又不得不松懈下去。“不是啊小纱,刚才好象真的很丢脸耶。”
筱纱看我一副垂头丧气、自认倒霉的颓废样,很是恨铁不成钢“喂,倪小虾,难道你就任由这些垃圾在你辉煌壮丽的人生篇章上涂上这么乌黑抹漆、掉价的一笔?”
我抬起头挣扎了挣扎,还是懈气了。谁让我先动了歪念呢?你说我没发烧没吃错药没神经搭错线没得失心疯我干嘛去揽猴子的腰呢?李渊然爱怎么凶巴巴;李艳如爱怎么神气关我屁事呢?我是吃饱了撑着还是撑着吃饱了犯傻哪?!晕;头都绕大了。绕到底罪魁祸首就是那只死猴子;我定要他还我脸面还我尊严还我精神损失费!!!
“小虾,你还好吧?”看我突然之间精神精神抖擞,龀牙咧嘴,筱纱反而不放心了。
“没事,”我吞了吞口水,“对了,小纱,你知道死猴子的班级怎么走吗?”
“死猴子?”小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样尽显无余。
“哦,”我这才意识到除了我这世界上压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前世是只猴子,于是立马改口道:“就是咱们《星辉一中》大名鼎鼎的川主席呀!”
“哦!”小纱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可是,怎么这么别扭呢?她突然转过头来,一脸的鄙夷:“不对吧,倪小虾,你不是跟他认识多年吗?你们不是每天都一起来学校的吗?你还不会不知道他的班级?何况他那么有名!你又想搞什么名堂耍什么诡计呢?别忘了,我不是别人,正是你聪明才绝顶,美貌如花,又对你了如指掌的同桌秋筱纱美眉!"
听完这一长篇大论,我估计我脑子早已陷入瘫痪状态了,可很奇怪,这次竟然没有.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因为筱纱在后面说:"最不可饶恕的是,你当我白痴哪,现在整个星辉谁不知道川主席在轩川医院躺着。”
原来,只有我是白痴呀!
(2)我想起早上我从左川的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裤管上沾的几粒灰尘,舒展舒展了几下身躯,扩展扩展了几下动作,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伤口后,终于捡起自己的包包,装作若无其事、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离去。可刚走几步又心有不甘地退回去,狠狠地往地上平躺的左川身上踹了几脚,边踹边咬牙切齿地骂道:“死猴子,让你害我摔跤,让你害我出丑,让你害我丢尽了颜面,你有本事,就躺在这继续装尸体吧!我让你给我装!我让你给我装!”等到我打畅快了,踹顺心了,我才收了脚,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可现在呢,他不会挂了吧?我不敢往下想,抓起书包拔腿就往轩川医院跑。死左川,坏左川,臭左川,你要是敢死,我就真的再也不原谅你了。
路变得好长,好长,好长,好长,无论我怎么跑,怎么用尽全身力气地跑,可就是跑不到路的尽头,跑不到轩川医院。我一遍遍在内心安慰自己,左川不会有事的,左川那只猴子怎么可能会有事的嘛,不可能的,这么糟糕的一家伙,老天爷才不会想要收回他呢,一定不会有事的。可那该死的眼泪怎么这么不听话,就这样不可抑制地、拼尽全部力气也不可抑制地,像决了堤的洪水,以势不可挡的姿势,拼了命的往外涌,拼了命地往外奔泻,到底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去填补内心越来越大的恐慌呢?到底该怎么阻止我越来越去相信左川那坏小子会死掉呢?呜呜呜,川可不可以不要死?可不可以活下来?我发誓,我把小鱼许配给你,我以后再不把你送我的东西扔进垃圾篓或转送给别人了,大不了,我不再打你不再骂你了还不行吗?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我允许你叫我一声姐姐?如果这样,川还是要死吗?呜呜呜,我都妥协成这样了,川还是要离开吗?
“砰”的一声震响,我撞上了一根大柱子,嘻嘻,我摸着额头上突出来的红色包包一个劲儿地傻笑,因为这根柱子项天立地,撑起了整幢轩川医院呢。
我被撞得头晕脑胀,但并不能影响我跌跌撞撞往五楼冲剌。等电梯太慢了,我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考虑的,可我的膝盖却没有我的头脑这么中用,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过后,我的膝盖很不争气地急速往地面跪跌下去。“扑通”一声,地动山摇!
可怎么回事?我还是感觉不到痛呀!
我吃力地用双手撑起身子,靠双腿是没有指望了,它们在关键时刻罢了工,此该就像是两团湿答答的棉絮,用它们来擦汗都嫌太沉重,整个身子更是匮乏得没有一丝力气,我努力撑起的身体以万劫不复的姿式再次塌陷,山崩地裂!
左川坏人,拜你所赐,我接着知道了什么叫回天无术,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我索性像滩烂泥一样摊在了地面上,泪水混杂着汗水,泉水般潺潺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