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立帐的人,皆在远处列阵冷眼旁观,既不派人骚扰,也不进入可能引起误会冲突的距离。
“那些穿黑的,还不知来历。”大乾坤手指指点点,“那些花花绿绿的男女,则是天垣宫的星宿。兄弟与天垣宫既无往来,亦无过节,迄今为止,他们还不曾派人表明态度,陈兵相逼,却是可见的事实。天垣宫与林老哥是同道,有林老哥出面,相信他们肯冷静地商谈;只要他们所提合理,兄弟决不止他们失望。兄弟已打听出他们准备在大法会的当天,所有香客皆在各寺院参拜时,正式向兄弟问罪叫阵,情势不算危急,请先至院内安顿……”
“且慢。”三眼功曹打断对方促请入院的话,“林某应法慈三位大师的促请,专为调解而来的,调解不成,再言其他。假使林某接受曾兄的款待,岂不明白表示非为调解,而是助拳而来吗?那就误会更深,首先失去调解的立场了,他们既然在院外立帐,林某何必例外?朱仁兄弟。”
“属下在,听候大爷吩咐。”朱仁正经八百,欠身抱拳恭敬地回答。
“找地方立帐。”
“属下遵命。”
“林老哥。”大乾坤手脸色一变,“使不得。这些人居心叵测,举动诡谲,莫测高深,随时都可能有所举动,为保安全,务必……”
“呵呵!林某相信还有自保的能力。曾兄,如果林某实力不足,不会自讨没趣前来调解。江湖道义固然重要,但一个三流小混混,站出来充调人那是笑话,自取其辱,自不量力,必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兄……”
“林某做事,希望先在理字上站得住脚。曾兄款待的盛情,林某心领了。”三眼功曹理直气壮断然拒绝,手一挥,示意朱仁立即行动,“曾兄有事,请派人知会一声。在与各方接触调解尚未有着落之前,恕林某无法至小院拜望,恕罪恕罪。”
大乾坤手的人面面相觑,三个大和尚与九高僧也极感失望,人人皆感到意外和失措。
三眼功曹告罪毕,立即指挥弟兄们在天垣宫立帐的侧方有条不紊地建了八座布帐,成圆形排列,像一座八门金锁阵。
只有一半人动手立帐,另一半人每三人为一组,在外围布阵严加戒备,提防意外的袭击。
大乾坤手不得不告辞返院,伏魔尊者十二位高僧也识趣地返回各寺院,不便在这里逗留。
气氛相当紧张凝重,但各有顾忌,都不想抢先挑衅。
在外面立帐的确不安全,谁也没料到三眼功曹愿冒此风险。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这种玩命的事,血腥的发生几乎都是爆发性的,谁都不肯冷静考虑后果,如果人人都能冷静,哪会有事故发生?所以事情一发生,都希望一鼓作气尽速解决,以免那股暴戾之气消失就没有后劲啦!
女首领大小姐耐性不够,首先发动挑衅。
三眼功曹有四十余名男女,她多几个人,实力表面上相差无几,但骨子里却差了一段距离。
三眼功曹的人,都是武功超尘拔俗的老江湖,个人技击与搏斗的经验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而获致的,与大小姐这一群经过严格训练,欠缺经验的人比较,明显地有相当大的差距,所以人数上的优势并不足恃。
她带了六个男女,神气地踏入三眼功曹立帐的草坪。
不等她们接近至三十步内,林翠珊已带了六男女抢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原来你是三眼功曹的人,难怪本姑娘们所派的人查不出你的底细。”大小姐口气托大,但心中暗骂,三眼功曹这些人反应之快,委实出乎意料之外,显然早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严密防守准备,可以迅速地应付任何突发的意外变故。
“现在你知道了,尚未为晚。”林翠珊凶霸霸地说,“拼剑拼暗器,一概奉陪。你的五寸双锋针虽然很厉害,本姑娘也不弱。”
“咦!你怎知道本姑娘的暗器是五寸双锋针?”大小姐颇感惊讶,“本姑娘出道没几天,在来九华之前,本姑娘不曾与江湖高手搏斗过,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翠珊得意洋洋地说,当然不便将消息来自张文季的事说出,“我为了表示公平,把暗器也告诉你,我也使用双锋针,比你的短一寸,正好棋逢敌手。”
其实,她是有意示威。暗器愈细小愈难使用,重量太轻就不易用劲,体积小也不易全力施展。
但在真正的名家高手使用,愈小速度愈快,对手不易看到形影,所以愈小愈凶险。
通常,细小的暗器造成的创伤有限,甚至被击中也不会影响行动,因此必须射击要害。这是说,射击要害必须有独到的功夫和经验。
大小姐心中一懔,情绪被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