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该隐在森桀反抗后,重复了开始的动作,尖利的指甲深深刻入倒十字中,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顺着脸颊滑下,慢慢形成一条条红线,向着森桀纠缠而去。
温柔的舔舐着指甲上的血,他慵懒的说着:“这是天生的,从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了,我的血,深刻着使人疯癫的能力。”
“不论是兄弟还是父亲,就连那一直高高在上的父神,也不得不臣服在这血液之下。”掌心外翻,平举而出,红线顺着手掌袭向森桀,他点点的叙述,说着逐渐恢复的记忆。
如此轻描淡写。
如此刻骨铭心。
如此令人心碎。
“在海墓里使我失去神志的,也是你的血?!”危险的眯起双眼,森桀直觉的一切不对劲。
该隐勾起唇角,邪邪的笑着:“当然是了,那副油画就是用我的血作为原料的,很棒吧。”
“不可能,你的表现,完全不像是知道一切,”死死攥紧拳头,森桀的头脑突然间清醒过来,可以冷静的快速思考了,“如果一切都是在演戏,那也太过真实了,你简直像是对自己下了暗示!……暗示……”
猛地睁大双眼,看着对面该隐邪恶残忍的笑,他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血族始祖,有多么神通广大,而他最拿手的能力中,就有一个是摄魂术。
对自己摄魂吗?他到底有着怎样的心,居然可以如此狠毒。
该隐跳下圣柩,迈着稳重的步伐来到森桀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挂在半空中的他。
那双猩红的眸子,不久前还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而如今却像只被侵犯领地的红毛狂狮凶狠的瞪着他。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轻轻抚上森桀的脸庞。
温热的触感,散发出该隐或许永远也无法感受到的温度,虽然并不是多么灼热,却让他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你猜的挺准,确实是摄魂,但很遗憾,并不是为了你,这玩意儿在我沉睡之前便有了,”双手捧住森桀脸颊,在额头处轻轻一吻,对着他左耳继续说道:“摄魂都是要有条件设置的,比如,在醒来时忘记所有。”
诱|惑潮湿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悠扬的男中音带着莫名的魅力,无形中摧残着森桀的神经。
说道这些,森桀反而冷静下来。
眼前的该隐,根本不是可以留恋的存在,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回忆通过摄魂抹杀,没有丝毫不舍,这样的存在,有多恐怖,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荣耀、权利、地位,甚至是生命一部分的亲人和朋友,这一切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丢掉。
这些东西或许在看破红尘的人眼中只是所谓的浮云,但是所谓的看破红尘却还是有着深刻记忆的,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只是放下,放宽,放松。
但是该隐却不同,他将所有记忆全部抹去,等于在用行动否定该隐这个人的存在,没有了那些珍贵的回忆组成的人,还会是原来的该隐吗?
这样的人怎能不可怕,怎能不畏惧他?!
连自己的存在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直接否定。
因为不舍而开始慌乱,因为慌乱而失去方寸,因为失去方寸而受制于人。
森桀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么愚蠢!
森冷的蓝光在眸中闪耀,该隐心中明白,对方早已超越普通四代。
即使他清清楚楚知道,眼前的红发男人确实是个四代小娃娃,但是那天生便拥有的血统,早已使他超越十三氏族的束缚。
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展翅而飞,冲向云霄。
或许血族皇者便会从此更迭。
如果森桀在开始只要求该隐将心脏交给他的话,该隐完全会在灭掉他气焰后将心脏给他。
但遗憾的是,贪婪这种原罪似乎永远也无法被打败。
森桀需要心脏,是为了克服自己唯一弱点。
而森桀需要圣柩中的干尸,则毫无疑问的,是用来牵制该隐,或者说的难听点,就是为了让该隐彻底处于自己的下位。
对于该隐来说,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该隐,这世间最高阶级的存在,站在生物链绝对的顶端,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破绽就受制于人?
在此刻,别说会失信于莉莉丝,就是本来感谢森桀给他吸食血液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